“过程决定结果!”
争论到最后,往往变成互相指出对方知识体系上的薄弱点,然后各自不服气地去查漏补缺。
但这种竞争,似乎不再像高一那样带着纯粹的、想要把对方踩在脚下的敌意。
反而更像是一种互相砥砺,一种不甘落后的并驾齐驱。
放学后的教室,留下来自习的人越来越多。
谢聈通常是最后一个走的。
令他意外的是,商寄留下自习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了。
虽然他有时会不耐烦地摔笔,或者趴着睡一会儿,但至少人是在那里的。
有时,谢聈做完一套卷子,抬起头,会看到商寄咬着笔杆,对着数学题眉头紧锁的侧脸,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的模样和平时的吊儿郎当判若两人。
偶尔,商寄遇到绞尽脑汁也解不出的难题,会把卷子猛地推到谢聈面前,语气暴躁:“这题出的什么玩意儿!根本做不出来!”
谢聈拿过来看一会儿,有时会指出他思路上的一个盲点,有时会写下关键的几步。
商寄拿回去,琢磨一会儿,往往能豁然开朗,然后又会恢复那副嘚瑟的样子:“原来如此!这么简单!小爷我刚才只是没想到而已!”
谢聈懒得揭穿他。
某个周五的晚上,自习教室只剩他们两人。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和偶尔翻书的声音。
商寄似乎被一道复杂的电路综合题困住了很久,烦躁地揉着头发,几乎要把自己薅成鸟窝。
谢聈做完手头的作业,看了一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又看了一眼旁边抓耳挠腮的商寄,沉默了一下,开口:“哪题?”
商寄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谢聈会主动问,闷闷地把卷子推过去,指着一道题。
谢聈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重新画了电路图,一步步分析电势变化、电流走向,写得比平时给自己写还要详细几分。
商寄凑在旁边看着,安静得出奇。只有雨声和笔尖的沙沙声。
“懂了没?”谢聈写完,放下笔。
商寄盯着那清晰的步骤,看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懂了。”他拿回卷子,声音低了几分,“谢了。”
说完,他迅速低下头,继续演算,耳根似乎有点微微发红。
谢聈没说什么,也开始收拾书包。时间不早了。
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冰冷的雨气扑面而来。
商寄没带伞,看着密集的雨帘咒骂了一声。
谢聈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伞,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撑开。
商寄看着伞,又看看谢聈,表情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