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无妨了。”段春及这才舒眉,他引着若三上前,看向小皇帝的眼神悄然柔和。
“我改主意了。”段春及勾唇,决断不容抗拒:“母蛊种给陛下,在肘后吧,平日莫叫他瞧见。”
若三愕然:“什……”
段春及目光不容置疑:“照孤说的做。”
“你想要解释,可以。事成之后,我自会告知你。”
他一旦这样说话,便是不可斡旋了。若三垂首,闷不吭声干活。
刀片精细锐利,若三手艺绝妙,他顺着皮肤纹路划开小口,仅两滴血落在琉璃片上,又把针上的母蛊与血凑近,豆大的小虫在血中慢慢打了个滚,它爬了爬,便朝伤口的方向挪着凑近了。
看来蛊与受种者相合,若三松了口气,用银针把母蛊带进伤口,直到小虫彻底钻入皮肉。
“无异动,蛊与人相性不错,王爷,好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炷香,二人却是全神贯注,直到现在才松了口气。
若三拿出特制的药膏涂抹在小皇帝的伤处,本就细小的伤口很快开始愈合,不出两个时辰,便可与之前无异。
母蛊是给了陛下,这子蛊恐怕……
王爷要做什么,若三心里明白,但他就是搞不懂对方的意图。
相处这么多年,仿佛自打新帝继位,王爷就变得有些怪,如今箭在弦上,更是反复无常。
好像那个叫权势的东西,他一时思之如狂,一时又弃之如履。
若三想不明白,但王爷想做的事,他干,王爷交待他的话,他听。其余更多的…明白最好,不明白便罢。
“若三,子蛊种于何处?”
若三回过神,下意识答道:“最好种于后颈脉旁,若求安稳,也可在肩胛处…”
“就在后颈吧。”段春及颔首,寻个矮凳坐下,捋开碎发垂首:“劳烦你。”
“……可是,”若三不是啰嗦的人,但他了解自己的蛊,犹豫片刻,还是出言最后求证,“子蛊意味什么,你我都明白,把身家性命系于旁人,段筹,你真的想清楚了?”
“知道你不放心。”段春及没回头,侧首的角度只能见他眉尾一挑,温下的声音吊儿郎当,带着承诺意味,“真想好了,没事三儿,动手吧,信我。”
“好。”与此同时,刀尖好不利落的刺入肌肤。
尊贵的摄政王殿下被疼的一激灵,他死死咬牙:“嘶!轻点轻点,你想疼死我啊。”
“王爷恕罪,更疼的在后面。”
“你真…啧,三儿,你直说,是不是报复——啊唔!”
子蛊入体那一瞬,段春及再也无心强撑打趣儿,他狠狠咬住手腕压下痛呼,面色剎那苍白,冷汗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