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再无摄政王
“结束了吗?”
时隔一月多,一个萧条的年节进入尾声,杨月峥仰头望天,茫然的问出一句话。
一句在所有人心中盘旋的话语。
周旋多日,徒劳无功,现实却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杨月峥突然躺倒进雪地里,寒意扑鼻,她还记得递过来的那盏灯,满天风雪里,灯芒与曦阳融合相映。
正是那一天,那一盏灯,让她觉得她真实的活了下来。
一切都没有变,朝堂琐事或国之良策都在推行,先帝留存的异闻也被仔细解读,包括摄政王从异魂处得来的知识,皆在验证筛选过后投入生产。
北齐繁忙而欣欣向荣。
杨月峥坐起身,拍开周身泛着冷意的雪,重压之下,她偷得半日闲暇来放纵缅怀,便不能再多了。
枯叶被靴底踏过,发出嘎吱脆响,那靴履走得极快,仿佛裹挟着不为人知的怒意,那人斗篷带风,激起一片雪尘。
来者正是聂同玉,他见到杨月峥在此,步履一顿,眉宇却始终未松,他没寒暄,直言道:“来的正好,我有事找陛下,同去?”
疑问声敷衍,显然是默认她一并前往,杨月峥颔首跟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使得聂同玉和姬淮之间出现分歧。
他二人皆身居高位,一向思虑周全,往常分歧从来事缓则圆,也无人动真怒,这般毫不掩饰倒是头一回。
所以看到大殿中那幅水晶棺和棺中之人时,杨月峥只觉得恍然,是了,只能是摄政王一事。
“军粮部署一事辛苦你了。”聂同玉眉目冷沉,解释道,“军中封闭,如今风向未有大变,只自赈灾归来,摄政王顽疾入骨,御赐尚方,却留他宫中静养。”
他眉梢浮起一抹讥诮:“好一个尚方宝剑。”
杨月峥低低道:“陛下不欲宣扬?”
她不明白,正因为她旁观了他们性命相托的情谊,所以才愈发不懂姬淮此举,为何…放出那种消息,甚至不愿将段春及安葬。
她不懂,只觉心中冰寒。
殿中传来迟缓的脚步声,拖沓又沉重,杨月峥闻声望去,只见若三揣着袖子走来,对他二人不看不听。
他伸手抚上冰棺,不知触碰到什么,手上乍然出现一道血痕,聂同玉脚下一动,却见若三摆了摆手,他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把头抵上冰棺:“成了。”
“什么成了?”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他三两步冲上前,不禁呼吸一窒。
冰棺中,段春及唇面皆白,双目闭合,明明是全无生机的模样,胸膛却在缓慢而微弱的起伏。
聂同玉眼底泛酸,视线扫过严丝合缝到宛若一体的冰棺,最终定在胸膛像是呼吸的节律上,只觉得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