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眠指尖发颤,下巴被人狠劲掐起。
“阿因,你的中文,是我一字一句教的。”
“我们在一起,学的第一个成语,你一定是忘了吧。”
“我说过,吃里扒外者,死。”
“但你很幸运,因为今日先死的人,不是你。”
叛徒卧底,就算与温书眠毫无关联,皮克斯也不会手软。
何况听人言语,他和姜砚也已然碰面,男人甚至知道对方常年持枪,手上有茧。
温书眠不敢去想,在昨夜皮克斯彻夜未归的时间里。
他放在心尖尖上,爱护珍重的人,究竟遭受了怎样不堪的对待和折磨。
怪不得,怪不得天色蒙蒙亮时,那男人才回房,还在浴室里洗了好长时间的手。
回头抱住他的时候,一声不吭,但满身都是冰冷的血腥气味。
“阿因,我爱你。”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亲眼目睹了家人的消亡。”
“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看了。”
温书眠发抖的厉害,僵硬身体被皮克斯抱进怀里,鼻尖颜料正好在他心口处,蹭上一抹血色。
男人面无表情,眼底却满是笑意,宽厚冰冷的手心轻抚他脑后发丝,似乎格外享受这样恐吓宠物的心情。
“但没关系,你可以想象。”
“想象你所见过的十八道酷刑,是怎么在他身上,一遍遍的使用。”
“倒是值得敬佩,在彻底昏迷之前,那个人还护着你,一个字也没供出来。”
温书眠心理防线彻底被人击溃,在皮克斯下完禁足令,准备离开时。
他几乎拼尽全力,拦住男人去路。
“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整个人伏低做小,没有尊严地求情。
说跪就跪,丝毫不犹豫,比以前任何一次服软都要更快、更痛、更真诚、更坚决。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是我该死。”
“是我平白招惹了一个无辜的人入局,是我有罪。”
“我以后一定听话,和16岁以前一样听话。”
“皮克斯……”
温书眠哽咽到声音都变了调,眼泪大颗大颗直往下掉,拼命摇头阻止。
他抱住皮克斯的腿,不许男人再靠近姜砚,这不是他想要结局。
甚至连主动求死都做不到。
他必须活着,只有活着,姜砚才能有一线生机。
“我们回墨西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我错了。”
“是我动了私念,是我起了反心,我该死,我赎罪。”
“皮克斯……”
不能再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