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家人只当姜砚是病了,坚信积极治疗就能康复。
阿姨每天上下往返送进房间里的饭菜,几乎原封不动地再给端出来,沈母着急的要命:“这不吃东西可怎么行?”
沈父气他没出息,恨铁不成钢:“不吃饭就找医生过来输营养液,还能饿死他不成?”
沈郁休了半个月的病假,那几日在家陪着母亲,为替他们分忧,又主动接过替姜砚送饭的工作。
可沈母担心着:“你哥哥看见你,只怕会更伤心,要不还是让妈妈去吧。”
沈郁握着她的手摇头:“阿砚哥哥有心结,他忘不掉那个人,走不出来,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总要接受失去温书眠、甚至于可能是害死温书眠的这个事实,否则一辈子都好不起来的。
沈郁哄着母亲道:“再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可能这辈子都躲着、避着,不让他看见我吧。”
“总之劝也好,求也好,总得让他接受我、原谅我,不然家里的日子还怎么过的下去?”
家里最小的儿子,经此波折,倒也长大了许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沈母心觉有理,又拿姜砚没了法子,便也不再反对,忧心忡忡地把餐盘交到沈郁手中。
沈郁接下重任,倒与旁人不同,进门劝两句,劝不动,他也不走。
第一天就陪了姜砚12个小时,而姜砚情绪稳定,不会胡乱发脾气,他就絮絮叨叨地,跟小时候一样,蹲在哥哥床头陪他聊天,给他讲故事。
那几日照料下来,男人终于愿意吃些饭了,尤其听沈郁所说,姜砚还主动开口和他说了几句话。
家里人都高兴起来,以为姜砚病情好转,尤其是沈为,当即便想冲进他房间里,拍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说:“你小子,吓死哥了。”
但沈郁拦着人:“你不能去,他好不容易才被我哄好的,你一去,万一他不高兴了,又要怎么办?”
沈为扬手往他后脑勺上糊个巴掌:“老子跟姜砚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还能没你跟他处得好?”
沈郁总之是不许:“不管不管,姜砚是我哄好的,你们谁都不许去招他。”
沈母自然帮着家中幼子,尤其想着这次事情结束,姜砚愿意沈郁凑在一块儿最好。
于是那时也帮着把沈为从姜砚的房门口给赶走,沈郁照旧雷打不动,每天进出送饭,陪伴,绘声绘色地讲姜砚恢复的情况,信誓旦旦地说。
“他很快就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但沈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瞧见沈郁这几日珠圆玉润,好像还长胖了不少。
明明大家坐在桌子上,他也没见这小子吃了多少,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日趁着下早班,回家正好赶上沈郁给姜砚送饭,沈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溜到姜砚房间门口。
他耳朵贴在房门上,没听见什么说话声,又望了望旋转楼梯下,母亲忙着和阿姨准备晚餐,没空上来阻拦。
男人猛地推开卧室房门,果然看见沈郁趴在床头柜处,大口往嘴里塞着原本给姜砚准备的饭菜。
沈为是早有准备,但撞见这场面,心头还是一惊,他甚至害怕惊动长辈,没敢摔门,轻手轻脚将房门合上后,又往前来掀开空无一人床铺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