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答应个屁。”沈为气得不轻:“明明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那姓温的但凡有阻碍你行动的念头,你就一枪毙了他,结果呢?”
“结果人家枪口都指着你脑门了哥哥,你他妈连枪都舍不得拔出来。”
姜砚理亏:“刚才是个意外。”再说交战过程中确实是他后手,错失先机,就算死也不冤。
男人向他保证:“你放心,今天我走这条路,是我信他,往后哪天我若真栽他手里,我死也会拉他垫背。”
“不用等往后哪天,你现在已经栽他手里了。”沈为冷冰冰地驳斥。
“还要拉他垫背,我看你们俩,巴不得能跟对方死在一块儿。”他简直觉得好笑:“我也是活得太久,开了眼,居然有幸还能亲眼见证,黑|道版本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事儿说出去,实在离谱。
姜砚也自觉羞愧,他撇开脸阻止:“别这样说。”
沈为气没撒完,又不忍心伤他:“阿砚,这么多年,你从没考虑过自己。”
“生死于你而言,不是一回事,而且从你进入公安系统以来,为禁毒工作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大家有目共睹。”
“阿郁喜欢你,他从小就喜欢你,咱爸咱妈心知肚明,也没反对。”
“家里给你铺好的路、买好的房、空了两年特意留出来的位置,十头牛都拉不回你要报仇的决心。”
“这些话我原本不该说,但我是你哥哥,我就必须得告诉你。”
“如果他温书眠……但凡他……哪怕他断手断脚是个植物人,只要你喜欢,想带回家去,你哥没有二话。”
“但他是皮克斯的人……你听得懂吗?”沈为急得恨不得把姜砚的脑子敲开:“他是皮克斯的人。”
“就算他这辈子,真没做过一件坏事,没有参与过皮克斯组织的任何犯罪行为。”
“但是只要落到我们警方手里,他这种性质,长一百张嘴,上了法院也是个死字。”
更何况那家伙拿枪姿势专业,下手狠辣,杀伐果断,哪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白花?
甚至在有那么多的前提条件下,以温书眠参与皮克斯犯罪组织的时间、核心程度,都难逃死刑,就更别说……
“你听不听得明白?”
沈为没敢逼问太紧,他知道姜砚心里清楚,那毕竟是他的弟弟。
总之该说的话自己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也没敢多嘴,怕姜砚真的会伤心。
两人此番辩驳有了顾忌,声音没敢喊得太大,温书眠听不清楚。
但那小狐狸偷偷往外瞥过几眼,他看双方周身气压都很低沉,明显是有了分歧,争得厉害。
他原先听姜砚的话,靠在墙角边,后来站得累了,干脆蹲下去。
干净的手指顺手摸来根小树枝,百无聊赖又格外耐心地扒拉着青石板路面的小水坑。
直到很长时间后,远处那两人话不投机、聊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