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眠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动了恻隐之心。
男人出不了这扇门,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又仔细端详那张求情的脸,确认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可是阿因,他犯了两条死罪。”
“就算我能饶他一命,那另一条命呢?”
“他可是警察。”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吗?”
“一是有人动你,二就是这些该死的卧底条子。”
“居然还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踩着雷点,连犯两条。”
“今日我饶了他,明日这些人,就会和雨后春笋一样全冒出来,届时,手底下的兄弟们如何看我?”
“这些年出生入死的人,折在他们这些条子手里的有多少?”
“我不杀他,如何服众。”
“若你非要拿命逼我,不杀也行。”
“但我要砍掉他的手脚,做成人彘,威慑后人。”
“具体要怎么死,你挑个法子。”
温书眠两手无力,被人撇开,败局已定。
他跌坐在地,眼泪像是被打翻的矿泉水,在地板上积起一滩能倒影出双眸的小小湖泊。
像极了姜砚为了救他,和沈为据理力争的那个晚上,他蹲在墙角边看到的那场大雨。
直到皮克斯耐心耗尽,打算离开时,温书眠才闭上眼,提出条件。
“那就让我,亲手送他上路。”
黑暗潮湿的地库牢房,昏暗看不清人影。
酸腐气息扑鼻,冰冷的铁锈混着血腥气,四下都是血迹斑斑的残忍痕迹。
俯趴在地,如烂肉般的人影,奄奄一息,只有微弱的胸口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
姜砚隐约耳闻,有人靠近,显露出来的伤口深可见骨,痛意尖锐蔓延,还当是有人又要来严刑拷打。
自己倒不怕死,就是想到温书眠……
男人撑在地上的手指,轻微蜷起,划拉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简短血痕。
外间来人高大,一袭黑衣,整张脸几乎都被遮盖住,直到出示入内证明后,地牢门锁才被打开。
但很快,对方以迅雷之势,果断劈手,打晕随行的两名安保人员。
他匆匆拿了钥匙,进入姜砚所在房间,简单检查了伤势后,将人扶起,扯下口罩。
“阿砚,阿砚。”
姜砚视线涣散,好不容易聚焦起来,才看清沈为的眼:“温……温……”
沈为恨铁不成钢,只骂他道:“还他妈念叨呢,半条命都快没了,赶紧跟我走。”
姜砚摇摇欲坠,挣扎着站起身:“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他……”
沈为把姜砚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除了你那爱的要死要活的相好,还有谁能有这通天的本事?”
姜砚心头猛紧,用力抓住他袖口,连忙追问:“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皮克斯既然拿他开刀,那自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姜砚生怕温书眠那边出了差错。
自己皮糙肉厚,挨两棍子,出出血,都是小事儿,他万死不辞,却如何也舍不得,再让那狐狸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