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哥哥,你不能乱动,你现在伤的很严重,再不处理好伤口,真的会出人命的。”
“哥,你说话啊,我嫂子去哪儿了,六层包围严防死守,他又没长翅膀,还能飞出去不成?”
沈为撇开眼:“皮克斯都能杀出重围,温书眠能力又不差,他会逃出去又有什么奇怪的?”
姜砚忍着疼,火气上头,提高音量与他对峙:“你在说什么,皮克斯心狠手辣,见一个杀一个,他当然能出去。”
“温书眠呢?他会对你开枪吗?他会对我们的人开枪吗?他答应过我,他不会的。”
一个不会开枪的人,怎么可能杀出一条逃生的血路。
他除了在混战中被乱枪打死,就是被火海吞噬,自己的到来甚至加速了对方的死亡。
姜砚不能接受。
男人甩开沈郁,踉踉跄跄往前两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为不忍看那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的白衬衫,又别无他法,只好妥协:“没错,是我放他走的。”
姜砚崩溃:“你让他一个人去哪?”
男人颤着手,发了疯似得揪住沈为衣襟:“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错过了,我就永远失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沈郁拦不住:“阿砚哥哥,阿砚哥哥。”
“哥,你说话啊,你不是答应了吗?”
“你可以有你的是非观,你可以不接受别人改邪归正,那你事先别答应啊,你怎么能……”
怎么能骗姜砚呢?
怎么能在他最脆弱,也最信任你,把心爱之人托付到你手上的时候,骗他呢?
关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这件事情,沈为对温书眠问心有愧。
但当两支枪口不约而同地对准自己,无差别攻击时,他也觉得委屈。
“我都放他走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要救他?怎么救?带他回去,你们两个还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死刑、无期,一下飞机,千百个摄像头都会对准他的脸开始拍摄。”
“从抓捕,到关押,到审判,做成纪录片,做成案例,被千千万万的人鄙夷唾骂,被人翻出来反复分析。”
“你确定这是温书眠想要的结局?”
“你只告诉他你要救他,让他误以为能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往后余生,安稳度日。”
“但实际呢,你们真实要面对的困境,你和他说过吗?你确定他能接受吗?你有让他选过吗?”
姜砚痛到窒息,他不能,他不能,他什么都做不到。
男人捂住心口,快要喘不过气。
这是院墙边的玫瑰,开的最浓郁的一次,他和温书眠的故事,好像也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