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脸上那抹老子马上要赢的狞笑,刚扯到一半。
就被一股从骨头缝里、血液里、每个毛孔里轰地炸开的阴寒,冻了个结结实实。
这感觉,就像被人扒光了直接扔进北极圈冰窟窿里冬泳,冰碴子水瞬间灌满了五脏六腑。
血都好像冻住了,心脏像个生锈的破水泵,每跳一下都费老劲,还带着一股子憋闷的疼。
“呃…嗬…”
他想说话,喉咙里只挤出破风箱漏风似的抽气声。
上下牙关疯狂打架,咯咯咯咯的声音在死静的书房里格外瘆人。
这股冷,它不单纯是物理攻击。
更像是一坨黏糊糊、充满恶意的脏东西,蛮横地冲进他身体里,死死缠住了他那点可怜的生命力,跟抽水机似的猛吸。
一股子强烈的虚脱感瞬间涌上来,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腿一软,踉跄着往后倒,咚一声,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
此时,谢辰身上那套死贵的定制西装,此刻屁用没有。
他下意识地缩成一团,双臂死命抱住自己,抖得像开了震动模式。
眼前的东西开始重影、打转。
“不…不可能…”
谢辰脑子被冻得发木,在恐惧和寒冷里勉强转动。
他猛地想起那张破符烧完钻他手指头的那股灰!那股刺骨的阴冷……反噬?
那个什么破幽冥集市不是说了钱到符至,后果自负。
也就是搞出事儿自己兜着?这他妈就是兜着?把他当垃圾袋兜了?
但此刻恐惧像条冰冷的毒蛇,缠紧了他的心脏,比身体的冷更让他窒息。
他想挪动,想去够桌上的手机。
打电话骂那个卖家祖宗十八代?或者……打120?他感觉自己快冻成冰雕了!
可两条腿跟灌了水泥似的,沉得抬不起来。
那股子阴寒的恶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走到哪儿,哪儿就跟被几百头大象踩过一样,又酸又痛又沉。
笃笃笃。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少爷?”
管家陈伯恭敬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您要的蓝山咖啡煮好了…”
“滚!!!”
谢辰用尽吃奶的力气咆哮出来,声音却因为冻得哆嗦和虚弱,扭曲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滚远点!谁都不准进来!!!”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一下,终究是走远了。
谢辰顺着冰冷的玻璃窗,像一滩融化的烂泥,滑坐到厚地毯上,缩成个虾米,抖得跟筛糠似的。
西装被冷汗浸透,湿哒哒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带来加倍的酸爽。
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得没心没肺,照出他此刻的狼狈。
他死死盯着自己左手食指上那个划破的小口子。
伤口不疼,但皮肤底下,好像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在……蠕动。
极致的寒冷里,一种比寒冷更操蛋的东西——
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像墨汁滴进清水,在他心窝子里迅速晕染开来。
此时,出租屋里,谢砚白对着镜头,冰山脸上毫无波澜。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