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如同疯魔了一般,在天池内疯狂地顺时针、逆时针来回猛甩。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骇然的神色。
这罗盘的剧烈反应……远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地证实了谢砚白的话。
“这……这这这……”
陈老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抖得不成调,肥硕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裂开的财神像。
又猛地转向谢砚白,脸上混杂着极致的惊恐、茫然和一丝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急切。
“谢…谢大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它怎么裂了?五…五鬼运财…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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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什么面子,什么大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只想弄明白,自己到底供了个什么鬼东西在家。
死寂被一声滴答打破。
一滴黑红色的、黏糊糊的液体,从财神像底座最深的裂缝里挤出来,掉在下方的红绒布上,晕开一小块更深的污渍。
“滴答…滴答…”
越来越多的黑红液体,像坏掉的水龙头,从那些裂缝里涌出来,迅速染红了底座,淌到地毯上。
呜——
一股阴冷刺骨的风,猛地从四面八方卷起来。
吹得水晶吊灯吱嘎乱晃,墙上招财进宝的绣布哗啦作响,茶几上的杯子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客厅温度骤降,仿佛瞬间跌入冰窖。
那风刮在皮肤上,带着很强的恶意。
“鬼…鬼啊!”
陈老板瘫在地上,裤裆位置迅速洇开一片可疑的深色,腥臊味弥漫。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翻起了白眼。
吴大师和张教授吓得面无人色,缩在沙发后面抖成筛子。
小道士更是干脆,“直接抱头蹲下,把脸埋进膝盖,嘴里飞快地念着颠三倒四的经文,声音抖得不成调。
只有王铁柱,眼睛噌地亮了。
他非但没躲,反而一个箭步冲到谢砚白面前,直接就跪下了。
他把那个宝贝红布包着的旧罗盘高高举过头顶,黑脸激动得发红,嗓门贼大,压过了阴风。
“谢大师!活神仙!俺王铁柱服了!五体投地!"
"求您收下俺吧!俺给您当牛做马,端茶送水,跑腿打杂!”
“俺…俺家祖传的《撼龙经》这个破书,俺也孝敬给您!”
“求您收俺当个小弟!俺给您磕头了!”
哐!哐!哐!
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磕下去,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鬼哭狼嚎的客厅气氛更诡异了。
谢砚白没理地上磕头的王铁柱,他眼神扫过财神像底座——
污血源头,一个用强力胶死死粘在底下的暗格。
阴风呜地尖啸着卷向他,地上的污血也像活了一样,扭动着朝他脚边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