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张新的符箓在他指间浮现,散发出比之前更凌厉的破邪金光。
“给我破!”
一声低喝,数道金光符箓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射向坎位阵眼。
轰——
金光与暗红血光猛烈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剧烈的能量冲击波。
整个地宫都在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眼看阵法就要完蛋——
一声低沉得仿佛从地心钻出来的嗡鸣,毫无预兆地炸响。
这声音带着股邪门的穿透力,震得谢砚白和斐霁寒同时眼前一黑,胸口发闷,差点喘不上气。
此刻,那濒临破碎的血色符阵光芒猛地一缩。
紧接着,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荡开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间波纹。
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疯狂地变样。
脚下的青石板地面好像变成了烂泥地;旁边断裂的大石柱子扭曲着,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战旗。
空气里那股子腐朽味儿,瞬间被浓烈到呛人的血腥味和铁锈味取代。
大片大片灰蒙蒙的雾气凭空涌出,眨眼就把整个驿站空间给淹了。
雾气里,影影绰绰,好像有千军万马。
“靠!捅马蜂窝了!”
谢砚白脸色大变,心一下子沉到底。
这根本不是杀阵。
这他妈是激活了此地残留的时空烙印,把更邪乎的东西引出来了——阴兵借道。
呜——
一声苍凉、肃杀、能冻僵人灵魂的号角声,穿透重重迷雾,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
沉重、整齐、像闷雷砸在地上的脚步声紧随其后,每一步都震得脚下地面直颤。
灰雾剧烈地翻滚、退开。
一支沉默、森严到可怕的军队,踏着凝固的时空残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队列整齐得吓人,根本看不到头。
所有士兵都裹在残破但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玄色重甲里,头盔的面甲扣着,只露出两点空洞洞的、燃烧着惨绿魂火的眼睛。
它们手里握着锈迹斑斑但杀气腾腾的长戈、巨斧、重戟,步伐沉重划一,没半点活人气息,只有纯粹的阴冷、死寂和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秩序感。
恐怖的威压像实质的海浪,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谢砚白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护身的符箓金光在这源自古老地府的秩序威压面前,像风中蜡烛,忽明忽灭,随时要熄。
斐霁寒脸色也白了,周身紫气被压得紧紧贴在皮肤上,艰难地抵抗着。
阴兵队列的最前方,一名身形格外高大魁梧的将领骑着一匹同样覆盖着残破马铠、眼窝燃烧魂火的骸骨战马。
将领的铠甲样式更为古朴威严,头盔上竖立着一束暗红色的盔缨,如同凝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