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丢的只是一只鸡,他们便没有带仵作过来,就算要带,也没得带……
之前倒是有个仵作的,但因为前几任县令都不务正业,仵作早就名存实亡了。
如今,看来得找个仵作了。
不等孟绫月再次开口,顾思朗就往前走了两步,朝着赵家为首的老爷子颔了颔首。
“赵叔。”
老爷子本来正怒视着李春香,若不是男女有别,他又是长辈,真恨不得上去给李春香两耳刮子。
乍一听一声叔,诧异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你……你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顾思朗却一转身,阔步走到了李春香对面,提起筷子从盆里挑了两块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谁说炖熟了鸡肉,就分不出公母了?”
说着,他用筷子头戳了戳其中一块肉,正是板半鸡头。
“大嫂养过鸡,定也吃过鸡肉,这公鸡的鸡冠子想必还是认识的吧?”
李春香眼珠子一瞪,似乎没料到盆里当真是一只公鸡。
“这不可能!不年不节的,他们怎么舍得吃鸡?再说了,我们家穷,可吃不起鸡,我家的鸡啊,那都是留着生蛋的,这个……这个我瞧不出来公母。”
说着说着,李春香的口风又变了。
眸子里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笃定,似乎就认定了她家的鸡被赵家偷了。
刚才她的诧异,顾思朗并未错过,脑子里微微一转,他就知道这两家应该是有什么恩怨,自己这个县太爷是被李春香当枪使了。
这么一想,顾思朗嘴角忍不住斜斜扯了一下。
“是么?”
不知道为何,明明只是轻描淡写两个字,李春香却觉得自己脖子后面一凉。
刚想跪地再哭嚎一通,就听顾思朗朝着赵家人就道。
“既然这位大嫂不信,那就烦请赵叔将杀鸡之后留下的鸡毛端过来吧。大嫂没吃过鸡,分不清里面的肉,想必公鸡毛和母鸡毛还是分得清的吧?”
这下李春香点了点头。
可等鸡毛端来,她又想狡辩,“这……这好像也分不出来。而且就算里面有公鸡毛,也说不定他们是炖了两只鸡呢。他们刚才已经吃了一半了,说不定刚才吃的就是我家那只母鸡。”
这话就属于强词夺理了。
当下顾思朗面上的温和也收了起来,朝着李春香就是一声厉呵。
“胡说八道!你莫要以为本官是个傻子,告诉你,本官家中原先就是一普通庄户人家,这点儿小事,本官一眼就看清了。
这一撮箕的鸡毛本官都翻看了,不少公鸡身上才有的,还有分量,也只够一只鸡的,而且大都还是湿漉漉的,一看就是今儿杀鸡刚扒拉下来的。”
顾思朗的呵斥,是李春香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