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神经质,情绪在逻辑和情感之间反复撕裂。
林昭没打断他,只静静地看着这位许久未见面的仅剩的家人。
“罗南哥,你有没有跟着沈既明接触谨工程和无限金的试验?”
“…”
投影猛地顿住。
“会有危险吗?”她看着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没有。”
“你不要去前线接触,在试验室也要小心,我们对无限金的了解太少了,不然我也不会被它阴了。”
林昭没有追问他在具体做什么,也并不怪他们两人瞒着自己做这些事。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局外人了。
投射出的虚幻人影不肯完全露出自己的正脸,只是不安分地在房间里来回晃动。
“有什么事情,都和沈既明说嗷!他离得近…你报喜不报忧,就把所有麻烦事都推给他!反正我看他不怕麻烦…”
通话断了。
罗南说了很多话,他在努力塑造从前那个爱和小孩子玩闹的哥哥的形象。
虚拟投影“嗞”地一声消失,房间重归安静。
林昭轻轻吸了口气,把毛毯往上拉了拉,整个人慢慢侧卧下去。
极轻极轻的颤抖,从肩头一路传到背脊。
这期间,她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但对方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直到外面的动静变得极度杂乱。
她没法再当作无事发生,撑着墙壁开门看了一眼,这地下掩体的地上多了很多细沙,似乎是从上面漏下来的。
“发生什么了?”她随机问一个奔走的士兵。
“地面无限金…好像打起来了。”
无限金和谁打起来了?
这句话没有宾语,却在脑中轰然炸响,林昭下意识就想到了最糟的可能。
“沈既明人在哪?”
“在外面!”有人匆忙回应。
四周是一片慌乱却又有序的忙碌。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却各自奔赴岗位。
独闲林昭一个人。
她快步穿过人群,顺着冲出口奔去,刚踏出门,地面的光乍一下让人睁不开眼。
等视野重新聚焦,她用手挡着视线和伤口——
黄沙漫天,风啸如刃。
原本死寂的沙漠在风中翻涌,沙粒不再随风四散,而是带着明显的方向性流动,像被什么牵引着,似乎是有两股庞大的对立。
沙子开始向两方塌陷,大片区域被撕扯出沟壑。
护卫队所建的地下掩体在冲突的边缘,算是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