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伺候人是精细活,南茴一直认为自己只适合做个洒扫丫鬟,毕竟她的手太粗糙了。
她找了美芽,托怀庆在府外寻来一小罐烧刀子。
秦郁白的卧房太冷清了,睡在外头都比这暖些。
卧房很大,放了两扇极大的屏风,屏风上的画,是一片青竹林,而另外一扇,是极其张狂的草书,虽看不懂写了什么,但野性十足,这与大少爷安静的性子大相径庭。
大少爷坐在床上,脸色坨红,身上的白色里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双眸清冷地看着提着酒罐子进来的南茴。
“冬雪她们呢?”
南茴把酒罐子放在床头的几子上,轻声回话。
“她们走了,以后奴婢来照顾你。”
秦郁白叹了口气。
“谢谢,以后辛苦你了。”
南茴取出一块白棉布,静静地看着秦郁白。
“奴婢这等卑微的丫鬟来照顾你,是他们对你的羞辱,大少爷还要谢吗?”
秦郁白不意南茴会说得如此直白,倒是觉得稀罕。
“你身体力行,自然值得我感谢。”
南茴眨了眨眼。
“大少爷,你把衣服褪下,奴婢重新把你的伤口处理一遍。”
秦郁白听了,耳尖上染了红,声音淡淡道。
“不必了,再过几日就好了。”
南茴叹了口气。
“大少爷,你的病愿意过几日好便过几日好,但奴婢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你的病若是经久不处理,这便是奴婢的失职。”
里衣褪下,背上的鞭伤红肿,边缘发白,令人触目惊心。
“大少爷,你趴下。”
南茴说完,便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
“会比较疼,忍着点。”
烧刀子淋在伤口的那一刻,秦郁白的身子疼得打哆嗦,那块白布被咬的死死的,双手紧紧揪着被褥,额头上,颈脖处青筋爆起,玉色似要破碎一般,令人心疼。
秦郁白晕乎了片刻,应是疼过头了,此刻竟不觉得背后灼烧得厉害,随即背上覆了一层冰凉的药膏,整个人都好受了许多。
他满是汗珠的额头脸颊被干净清爽的布擦了干净,留下一片绯红。
“南茴,你的手法很是利索。”
南茴面无表情地回道。
“处理鞭伤奴婢比较有经验。”
秦郁白迷迷糊糊地想,久病也能成医,想必南茴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的。
次日清晨,秦郁白睁开双眸,就瞧见南茴搬了圆凳,坐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你醒了?要出恭吗?”
秦郁白不知是刚醒,还是害羞,耳尖红得滴血,但面上不显,只轻声回了一句。
“要的。”
南茴把他腾空抱起,走到一屏风隔间内,将他放在恭桶座上,问。
“大少爷你自己来,还是奴婢帮你?”
秦郁白眼眸眨了眨,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回道。
“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吧。”
南茴应声,侧身便走出屏风之外。
没过一会儿,便听得屏风里传出声音。
“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