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喉的弩尖微微下垂了一点。
“我不想杀伤没有战意的人。”
“我们是敌人。”
浮士德的语气硬了几分,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提醒她。
“罗德岛想要拯救感染者。”
灰喉没退,反而往前挪了半步。
“我刚才看见你了——你在帮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不是在杀他们。”
“那是我的战友。”
浮士德目光看向地上同伴的尸体,声音轻得快被风吹走。
“你是我的敌人。这不一样。”
“罗德岛怎么会有这样幼稚的人?”
灰喉皱起眉,语气里带着点不解,也有点无奈。
“是,我很幼稚。”
灰喉的指尖攥紧了弩柄,指节白。
“我只会按指令做事。可当我自己做决定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
浮士德的动作顿了顿。
“你要当心。”
他突然说。
“手指松开!”
灰喉的弩又抬了起来,却没再逼近。
“你的弩没有连功能。只要我躲过第一箭,你换箭的间隙里,你就会死。”
浮士德无视她的警告,继续说道。
“只听从命令,一味依赖别人的想法行动……最后会变成可怕的模样。”
“为什么?”
灰喉追问,语气里的警惕淡了些,多了点困惑。
浮士德开口道。
“多数人只是盲从。他们会退缩,会颤抖,会说‘我没办法’。其实他们不是依赖谁,只是没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保护的是什么。”
“而那些没有自己方向的人……”
“就像种索求愿望的机器。开动,运作,把别人的愿望当成自己的目标,最后会把周围的一切都吃掉——包括许愿的人,也包括自己。”
“我不会。”
灰喉立刻反驳,可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坚定,反而带了点不确定。
浮士德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自嘲。
“你只是经历的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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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你和刚才那个人的最后对话了。”灰喉突然说,“你在陪他走最后一段路。你在做对的事。”
“你的‘对’,和我的‘事’,不是一回事。”
浮士德的语气又冷了下来,可握着弩的手却松了些。
“浮士德,我还看见别的了。”
灰喉没放弃。
“刚才在街角,你遇到过落单的近卫局警员——你明明能伏击他,却绕开了。你一直在避开无辜的人,这些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