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心只在央视八套的纪录片里看过草原,忍不住地开口问了一句:“草原的星星是不是比这里更多,更亮?”
梁以遥握了一下他的手,笑道:“是,你有去过草原吗?”
“没……”
“草原的视野是没有遮挡的,广阔得可以直接望到天尽头,因为没什么空气污染,天上的星星用肉眼可以看得更清楚,如果当时能把设备带进来,其实是能观测到很好的天文数据的。”
梁以遥放轻了声音: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躺在一个小草坡上,突然有人突然开始惊叫,一行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英仙座流星雨爆发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幕,那些彗星产生的尘埃碎片,是怎样划过巍峨的雪山,又是怎样划过山脚下的五色经幡,最终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这应该算我大学生活比较有意思的瞬间了。”
见蒋成心久久不语,他不由捏了一下那人的掌心,失笑道:“怎么,听睡着了?”
“啊……没、没有!”
蒋成心回过神来,迟疑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去过好多地方,有点羡慕。”
其实他除了羡慕以外,还有点难过。
原来梁以遥的大学生活这么丰富,宣京、南安、甘孜……甚至还有终年常伴阳光的加利福尼亚。
难怪他之前从来没有回忆过高中的生活。
稻城多小一山城啊,到处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山,把星星都遮住了。
“不用羡慕,以后我们也可以一起去。”
梁以遥侧过身,正好接上了蒋成心怔怔的目光:“还是说,你怕我以后旅游不带上你?”
他低下头,鼻尖刚好抵着蒋成心的鼻尖:
“我也不像是抛弃男朋友的那种人吧,嗯?”
“……”
蒋成心点点头,口干舌燥地舔了一下嘴唇,脸又很没出息地红了。
他看见那人的眉眼缓缓荡开,好看得过分:“成心……”
“再叫一声。”
“……叫什么。”
蒋成心其实知道梁以遥说的什么,但总感觉心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羞耻,故而假装听不懂地把头撇到另一边。
梁以遥似乎就喜欢用这种不紧不慢的语调逗他,把身子转到另一面,用眼睛锁住他的视线:“你刚刚叫过的。”
“我的名字。”
“……”
蒋成心喉咙哽了半天,跟受刑似的涨红了脸,才得以憋出几个字来,声音干巴巴的:
“梁、……”
“梁以遥……”
那人听完果然笑了。
“乖。”
一个字又让蒋成心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果然,爱情这种特效药一样的玩意有着色令智昏的奇效。
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真是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