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附近最好吃的棒棒糖。”她说,“作为交换,我想问你个问题。”
何饭立刻从如坠云端的不真实感中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手里的棒棒糖,没有动,谨慎道:“……什么问题?”
“你知道邵满来这里多久了吗?”
“四年半,算五年吧。”何饭给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他在四年前捡到我的。”
谢盛谨没什么表示。
何饭站在原地,屏住呼吸,仰视着她,丝毫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谢盛谨的眼神重新聚焦在何饭身上,她笑了笑,“上学去吧,别迟到了。”
……
下午何饭回家的时候,谢盛谨和邵满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电视节目非常单调,永远都是那几个,何饭能从头到尾将主持人的每个字背下来。
而看电视的两个人,一个神情懒散坐没坐样,一个哪怕坐在沙发都脊背笔直。
何饭一边放书包一边问:“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等着你回来做饭呢。”邵满抬起一只手挥了挥,“去去去。”
何饭难得没有一句抱怨,一声不吭地去厨房了。
邵满终于察觉到不对,他坐起身,“咋啦?不高兴?在学校被欺负了?”
“没。谁敢欺负我。”何饭心想,要不是盛谨姐早上给了我糖,今天就让你饿死在家里!
“我高兴,不行啊?”
何饭怼他,说完一骨碌跑厨房了。
“行行行,当然行。”邵满一乐,朝着厨房喊道,“务必要天天这么开心啊!”
一阵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声音愤怒地回应了他。
邵满犯完贱,心满意足。
接着他想起了什么,侧头对谢盛谨说:“我昨天不是说给你看个东西来着?”
他伸手打个响亮的响指,重复单调的电视画面顿时像涟漪一样开始波动,接着化开,碎片晶体泛起的淡淡的幽绿色光芒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整个屏幕。屏幕表面的电路开始疯狂闪烁,迸发出一串串复杂的代码,这些代码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屏幕上飞速游动、交织、重组,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屏幕。
邵满自己看时总觉得非常完美,甚至时常为自己的技术和艺术审美沾沾自喜,但现在冷不丁还有个人坐在旁边看自己这一番炫技,他久违地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
屏幕上出现的第一个节目和刚才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陈年脱口秀。画质模糊得像隔着窗玻璃看似的,中心思想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个:和谐、友善、心怀希望、知足常乐。
这是一部面向贫民窟的脱口秀。可惜上面的人太久没莅临过三圈层,压根不知道这里有条件买电视的也没几户。除了□□毒枭资本家,就是邵满这种有钱就拿去大抛小撒、不知节制的神经病。
邵满动了几下手指,屏幕上换了个台。
新闻联播。
画质像清晨朝露抚过,清晰得跟刚刚仿佛在两个世纪。这次新闻联播的主持人是个组建的ai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