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坐在车上超过十二个?小时,在路上快七个?小时,却只前进了六十五里。
一小时不到五公里。
和她走路差不多快。
——随驾队伍里,的确有?大半人在走路。
想?到这里,纪明遥反省,她不应该再有?所?埋怨。
是以,她笑:“二爷,我们快洗澡吃饭吧。”
“好。”浑身沙尘,崔珏不敢碰她。
牵住他的手,纪明遥同他一起迈入帐中。
……
在临时搭建的床榻上,纪明遥睡得很香。
崔珏用清洁干净的手指,一遍一遍轻描过她的长眉。
夫人眉眼间全是疲惫。
她对出门?,尤其出远门?,是极不喜的。
但早则明岁,迟则三五年后,他应会?外放出京。
二十二日?分别,他已思?念刻骨,若再一别数年,他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他应能承受得住。
灯火昏暗,西风呼啸。环住夫人在怀,崔珏轻轻阖上双眼。
只是独自?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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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国公府帐群,第二大的营帐中。
纪明达与温从阳并排躺在床上。
今夜,正是两?人应行夫妻之事的日?子。但温从阳没?有?动?。
“随驾在外劳累,奶奶也该好生歇息,擅自?保养,以免长辈忧心。”他道。
“成婚已过半载,却仍无子女,才是最令长辈烦忧之事。”纪明达只望着帐顶,“辛苦大爷。”
温从阳只得从怀中取出药瓶。
他咽下一粒。
纪明达也知道他在服用什?么。
她只安静等待。
约半刻钟后。
温从阳解开自?己的衣襟。
……
结束时,看着纪明达毫无表情的脸和藏不住反感的眼神,温从阳突然有?些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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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柴敏结束值守,回帐歇息。
纪明德已经睡下。
虽一日?疲累,但娇妻在侧,柴敏如何?能把持得住?他向旁伸手。
不过半刻,纪明德已醒过来,半推半就地应付着。
“三爷,明日?五更便要起了,你身在禁军,比旁人更累得多。”她试着劝道,“还是快歇下——”
“只要奶奶肯疼我,这算什?么。”柴敏不肯罢休。
终于停下,纪明德更是浑身酸疼。
她虽学过骑射,还学得和大姐姐一样?好,但两?个?姐姐定亲之后,她再没?骑过马拉过弓,到现在将有?两?年,早生疏了。
到了柴家,柴敏又只喜欢女人对他痴情蜜意,不喜女子真?正强硬,她更没?提过要骑马的话?,连往返陪嫁庄子,都一直坐在车里。
今日?随驾,更在车里枯坐了六七个?时辰。今晚不得好歇,明日?只怕更难熬。
但纪明德没?有?抱怨一句。
“三爷可真?是有?精神,”她只略带嗔怪地笑说,“等到了行宫,陛下面前,想?必三爷也是胸有?成竹的了?”
御驾秋猎,怎会?没?有?各家子弟比试?这便是柴敏的大好机会?!
“奶奶放心就是。”柴敏自?得笑道,“我虽不敢夸口,可同辈同龄之中,只怕并无一个?能胜于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