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陆青松知道,当时陆家正是紧火的时候,陆大虎重病,又逢征兵,一连卖了不少地。为了凑他和春禾以银替人的钱,陆家也是费了不少劲儿。
“后来。。。”
这话有些沉重,陆青松都不忍问后来,还能怎么样呢,除了衣锦还乡,还有一种结局,叫做战死沙场。
唐荞哽咽着,“大哥。。。,估摸着也是没了,村里的人说,瞧着我哥被人家刺了两刀,摔进了护城河。”
“后来,村子里的人都回来了,就我哥没回来,再后来,爹娘就给大哥立了一个衣冠冢。”
陆青松知道,唐荞一向敬重大哥,他摸摸唐荞的脑袋,“等你胎坐稳了,咱们回去看看爹娘,顺便,去祭拜大哥,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唐荞抽泣着,点了点头:“好”。
是该亲口告诉大哥这个好消息,曾经,大哥说过,他成亲的时候,要背他出门,然后给他相公一个下马威,叫那人知道大舅哥的厉害,不敢欺负了他。
可惜大哥走了,这事,还是唐溪代劳的。
如今,他有了相公,还有了孩子,是要一家人一起去见一见大哥,他要亲口跟大哥说:我相公很好,不曾欺负了我,大哥,你放心。
唐荞窝在陆青松怀里抽泣,累得睡着了,后来,他被陆青松抱回房午睡。
下午,为了帮唐荞换换心情,陆青松带着唐荞去了后院。陆青松先搬了椅子到后院去,然后抱着唐荞到后院坐下。
“你在这儿坐着。”
唐荞点了点头,他手里端着一盆花生,在给花生剥壳。这还是前些时日挖的,晒干后剥成粒,好储存,以后吃时也方便。
两人就这样在自家后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陆青松拿着一把锄头,用撮箕拌了些草木灰,准备松土肥地。
虽说建房之时他们就挖了些地撒菜秧,但是圈出来的地儿小,种不了多少东西。如今住进来了,得一边住,一边拓宽后院,多种些菜,吃不完的,还可以晒干,留着过冬吃。
比如这菜园子里的豆,若是吃不完,还可以腌成酸缸豆,亦或是晒成干缸豆,留着冬日吃。
后院还种了许多果树,这果子不仅吃着方便,落下的坏果还能沤了肥地。
桃李村的人家户都是如此,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会种上许多果树,果树下边的地就轮番种些蔬菜,这样,家里吃果蔬都方便。
当初建房之时,俩人讨论过,房子如何布置,前后院各种些什么树。
最后,唐荞拍板,前院就种一颗桂花树即可。其他果树结了果子,那果子落在地上,脏得紧,招蚊虫,又脏又难得打整。
前院还是种上颗桂花树的好,一到了秋季,风一吹,满院子桂花的清香,闻着那味儿,整个人都舒畅了。虽说桂花也容易落,但是这东西不招虫蚁。夏日里,人躲在树荫下乘凉,最是舒服。
在唐荞看来,这前院种桂花树,最合适不过。
至于后院,多是桃树和梨树,唐荞爱吃桃,陆青松爱吃梨,正正好,一家人的喜好都凑全乎了。俩人还留了块地儿,准备以后栽些孩子爱吃的果树。
唐荞还叫陆青松把老屋的花椒树挪了一棵过来,待花椒树长大了,结了花椒,就都是他灶房里的好东西了。毕竟他做菜,离不了这东西。
他怀着孕,不能碰花椒,他也不知这花椒树摸不摸得,索性,他都没摸,因此,他看着陆青松种下了花椒。
“咦,松哥,我瞧隔壁王婶家都开始掰玉米了,咱们家的什么时候开始收啊。”
陆青松撑在锄头把上歇息,回道:“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吧,得在春禾婚前收完,再过段时间,要忙春禾的婚事,忙完了婚事,谷子也该割了,然后还得种小季。”
唐荞点了点头,如今,他的脚可以着地了,就是还疼得紧,依旧走不了路,再过几天,他脚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收玉米他能帮上些忙。
虽说分了家,但是今年,地里的粮食是一起收了再分的,毕竟东西种得散,若是按照分得的地头分,东西分不均匀,得了这样没那样的,索性一起收了再分。
等明年,地里种些什么,那就是他和陆青松自个儿做主了。
唐荞心想,得多种些黄豆,他做豆腐卖,这东西半点少不了。村子里的人来买豆腐,还是花钱的多,再说了,如今,他时不时就接一桩席面的活,这豆子消耗的快,去收购,成本也就上来了,还是自家多种些的方便。
陆青松翻完了土,也差不多到了下晚饭时间,他收了锄头,回去做饭。
晚间吃过饭,陆青松依照郎中所说,给唐荞用热帕子敷脚。郎中说了,用热帕子捂着按一按,效果最佳,为此,陆青松还特地同郎中学习了一番,
唐荞被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松哥,疼~,哎哟,疼疼疼~”
陆青松最知道怎么样拿住唐荞的命脉,他道:“荞荞,长痛不如短痛,你不是想早些下地走走吗?”
唐荞早就呆腻歪了,不能走动,真是太难为他了。
为了走路,疼就疼吧,唐荞撇着嘴,把脚往陆青松手里送,但他不敢看,移开了视线,闭着眼睛道:“松哥,你按吧。”
这话,有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陆青松捏着唐荞的脚,用热帕子捂着按揉了起来。
他也不忍心唐荞痛,但是他自己伤过脚,他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疼这么一遭,能早些走路了,那便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