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斋充耳不闻,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来由有些脸红,嗓音糯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宁姚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说!”
苏心斋咳嗽两声,以心声道:“修道之人,多是长生,我就在神秀山待着好了,一年不行,那就十年百年,或者更久。”
“没准很多年后,先生不再执着于一夫一妻,先生的夫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那我的机会不就来了?”
“或者换一个说法,比如将来的某一天,先生想要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夫人又不愿生……”
苏心斋拍了拍腹部,嘿嘿笑道:“那我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啊!”
宁姚伸手扶额。
没救了。
离着宁远闭关最近的崖畔,同出一门的两个小姑娘,探头探脑,只是道行低,目力不好,瞧不见什么光景。
这是裴钱第二次上山,之前被赶下山后,有好几次偷摸上来,都被阮邛爆喝一声,灰溜溜返回。
还好,这次师父出关,那个可凶可凶的打铁汉子,没有再摆脸色。
裴钱带头,身形矫健,率先跳上凉亭屋顶,宁渔紧跟其后,这对师姐师妹,坐在屋檐处,双脚悬空,微微晃荡,眼巴巴的望着崖刻那边。
宁渔把手上的一串糖葫芦,往师姐那边凑了凑,结果裴钱只是瞥了一眼,便将其推开,嫌弃道:“恁大人了,还吃糖葫芦?”
宁渔哦了一声。
毫不在意,继续啃她的山楂。
裴钱连连哀叹,摇头晃脑,老气横秋道:“宁渔啊宁渔,这么久了,咋就不长个儿呢?这也就算了,既然修了道,咋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她翘起二郎腿,哼哼道:“真是傻妞,看来咱们师门,是指望不上你了,还得我裴钱来扬光大。”
宁渔满嘴山楂,腮帮鼓鼓,一个劲点头。
半点争强好胜的心思都没有。
裴钱又是长叹一声。
在神秀山,比她还要低一辈,可以欺负的,也就一个宁渔了,结果对方还是个傻白甜,你欺负她,她就哭,你阴阳她,她要么听不懂,要么不放心上。
宁渔吃下最后一颗山楂,忽然快咀嚼,咽下之后,一手指向远处,一手扯了扯裴钱的袖子,口齿不清的喊道:“师姐,师父出关啦!”
裴钱猛然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结果一袭青衫背剑,已经出现在凉亭这边,微微俯身,看向黑炭丫头,同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
宁渔站得笔直,乖乖的喊了句师父。
宁远看了眼她,而后面无表情,对裴钱问道:“又欺负师妹了?”
裴钱赶忙说没有,同时对宁渔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声称师姐压根没有欺负她,不仅没有,刚刚还对她传授本门的绝世剑术哩。
宁远松开手。
裴钱眉开眼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腹稿,一连串说了好些个道喜言语,无非就是什么恭贺师父顺利出关什么的。
结果小姑娘脑袋上就多了个板栗。
裴钱却没有如何恼怒,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
师父已经很久没有敲打她了。
宁远一手一个,带着两个弟子,御风下落,来到众人跟前。
眼前的这一幕光景,令他有些神色恍惚。
只是闭关了几天,炼制一枚本命物而已,居然就有这么多人为他操心,出关之时,神秀山上上下下,除了看大门的郑大风,几乎都来了。
宁远笑问道:“这是?”
阮秀上前一步,“桂枝张罗了一桌好菜,就等你出关了。”
阮邛撂下一句话,“吃过晚饭,来找我一趟。”
汉子就这么走了,顺便带走了宁渔。
宁姚和苏心斋两个,笑着说了几句好话,好像也是提前商量好了,便一同结伴离去。
裴钱见大家都走了,瞬间心领神会,说是要趁晚饭之前,给她的坐骑毛驴喂草,便嚷嚷着要师父捎一程。
宁远便并拢双指,驱使她的长离剑,送其下山。
最后山巅崖畔这边,只剩下一对神仙眷侣。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下山。
阮秀多次偷瞄身旁男子。
宁远刚刚出关,神华内敛,不过因为刚刚炼化完养剑葫的他,尚未彻底稳固水脉气府,浑身上下,灵气流转不定,使得整个人愈神采飞扬。
宁远稍稍疑惑,“怎么了?”
阮秀摇摇头,有些羞赧,笑道:“没啥,只是觉得我家宁小子,确实是人中龙凤,这么好看的男人,成了我的道侣,看来我的眼光,属实不错。”
宁远咂巴了几下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形容我们男子,应该用帅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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