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方槿鲤思来想去,既然那人让阿容去找她娘亲,应该是和娘亲旧识才对,不如直接将阿容带回去给阿娘认认?
打定主意后,方槿鲤对阿容说:“我带你去找人吧。”
阿容黝黑的眸子微微一亮,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他默默地想,阿鲤看起来比他小,尽管脸上有个不大好看的胎记,但却是个善良的小妹妹,跟他家里的小姊妹……都很不一样呢。
自打方槿鲤会走路开始,她二姐方槿琼没少背着她上山溜达,进山的次数多了,对路自然也是熟悉万分。不然她也不会背着大家偷偷在山里种小辣椒。
虽然她上辈子没学多少做人的道理,但也听槿汜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反正在外面,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锦鲤身份和芥子空间。
往后小辣椒种成功了,就带着二姐上来摘回去,当发现的新品种种植,也不会让人怀疑。
因为熟路,方槿鲤带着阿容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下了山,回到了方饶村。
然而,就在她要朝家门口走去时,梁婆婆那和她三姐姐同岁的小孙女儿梁秋秋正急吼吼地朝她跑过来,“阿鲤不好啦!你快回家去,你奶去你家,要把你三姐给卖掉呢!”
“啥?”
方氏要卖她三姐?
方槿鲤懵了一下,摸不着头脑,问梁秋秋,“秋秋姐姐,发生了啥事儿?为啥我奶好端端得又跑我家去了?还要卖我三姐?”
她阿娘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绝对不是好惹的寻常女子。
这五年来,和婆母不对付,她阿娘硬撑一口气,和珍姥姥一起拉拔大了她们四姐妹,还咬牙花每年二两银子的学费,将二姐送到镇上去学艺。
面对村里说她爹回不来,被克死在外面的风言风语,也都当耳旁风,半点都动摇不了她的情绪。而且这五年方氏再怎么闹,被她二姐拿菜刀吓过后,也没再敢提发卖她们几姐妹的事,怎么今儿个又犯起这病来了?
梁秋秋看着方槿鲤稚嫩的小脸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口,“好像是李差爷来了你家,说了你爹爹在商队遇到马贼失踪的事情,被你二婶知道了,后你奶就去你家哭着说你娘和你们姐妹克死她的大儿子,在你家闹着,嚷嚷着要马上把你们四姐妹都发卖出去,保老方家平安……”
方槿鲤听完话,脸色大变,拽着身旁的阿容就往家的方向飞快跑去……
方氏又作妖
“哎呦喂!父老乡亲们,你们都给我评评理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让我们家大华娶了乔菀这个丧门星回来!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逼得我儿子去跟商队!现在害得我们家大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卖我亲孙女怎么了?我还不是因为想让她们有更好的日子过?要不是乔菀你没本事给我们家大华生个带把的继承香火,我用得着这么费心心思为几个娃娃算计吗?你……你竟然还不识好人心要打死我这个婆母!真是没天理了啊!”
方槿鲤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周围围了一大群乡亲。
隔着人缝隙,就着亲奶奶方氏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着,一旁的方二媳妇也在附和解释说:“乡亲们,我那大姑子给四个侄女儿找的可是县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金家!
那是什么人家啊?那可是咱们北饶县首富!她们家收小丫头,每个月还给一两银子的月钱嘞!四个丫头,那可是整整四两银子啊!足够咱们普通老百姓一家五六口一年的开销了……
可谁知道,我大嫂好说歹说都听不进去,好似我婆母苦口婆心找大姑子当中间人,是要害了她的女儿们一样,二话不说就把我婆母往家门外推,喊我婆母滚。可真是要委屈死我婆母了!”
“怎么这样呀?乔小娘子,方婆子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相公的亲娘嘞!平日里不对付,嘴上吵吵也就算了,今儿个怎么能真动起手来呢?方婆子年纪这么大了,要再被你推出个好歹来,你对得起你家大华吗?!”
有和方婆子关系比较好的,立马就站出来怪罪乔菀的不懂事。
而此时,乔菀脸上还带着泪痕,身形纤细,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的柔弱模样,站在门口处,被珍婆子搀扶着才没倒下去,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方婆子和方二媳妇。
“就算我相公方骅真的不在了,我的女儿们,我自己也能养活,就不劳婆母费心思算计了。别说他们金家给五十两买我一个姑娘,就算是给一百两,一千两,我也做不出倒卖女儿的事情!哪怕往后去乞讨要饭,我也不会让我的女儿们去给人做暖房丫头!”
“五十两?天啊!这金家果然有钱,竟然出五十两买一个小丫头,还一口气买四个……”
整整两百两呀!
大伙儿全都是农民,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听完乔菀的话,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了。
想着,金家不是要收小丫头吗?他们家的丫头也是行的啊!乔菀不乐意卖女儿,他们卖呀!毕竟都当女儿是赔钱货,赔钱货能赚钱的,他们卖十个八个都不带心疼的,况且进了金家,还有额外每个月一两的月钱!
于是,自然有人很快就跳出来说乔菀不识好歹的,酸溜溜道:“别家姑娘能卖个两就不错了,她家的竟然能卖五十两,凭啥子嘞?”
当然是凭三丫头方槿珊那张脸!
方二媳妇狠狠地在心底啐了一口,觉得这乔菀实在是太会来事了,她婆母什么时候说过四个丫头每个都能卖五十两了?分明就只提了三丫头,其他的丫头要卖,顶多每个给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