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珍姥姥忙把衣兜里收着的那根,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的玉簪子递给了乔菀。
乔菀微微一愣,看着那支玉簪,顿时心情无比复杂,看着珍姥姥怀里低着头抽泣的小女儿,不由得渐渐红了眼睛。
这个傻丫头!
乔菀又气又满心的无奈和酸涩,撇开脸,很快地抹掉了眼角滑落的泪水,哽咽了一下,沉着声说:“打她,就是为了让她记得,撒谎不好,对自己的亲娘撒谎更是不行。珍妈妈你也不用再护着她了,从明天起,就罚她在屋头面壁半个月,不许踏出家门一步!”
面壁一个月?!
方槿鲤差点没惨叫出来。
她也太惨了吧!
先是吃了一顿竹笋炒肉,然后还得面壁思过!
方槿鲤难过极了,哭得也更凶了。
“呜呜……嗝……阿娘,我错了……呜呜,别让我面壁半个月好不好……嗝,呜呜,少一点嘛……半个月阿鲤熬不住的……呜呜呜……嗝……”
“再多说就一个月!”
“……”
方槿鲤立马就闭嘴了,吓得连嗝儿都不打了。
半天就差点要她一条鲤鱼命了,一个月,岂不是分分钟让她去见阎罗大爷!
珍姥姥见乔菀松了口,连忙对大丫头三丫头说:“快些带你们妹妹去熟悉一下吧,这被打疼的地方,也赶紧上些药。”
“嗯。”
方槿珊应着,忙上前牵住了方槿鲤的小手,回次屋洗漱上药去了。
墨胤容也被喊回屋头洗漱去了。
等孩子们都走完了。
珍姥姥才将房门关上,扭头就看见自家小娘子正拿着那根方槿鲤买回来的玉簪子出神。
“小娘子,您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珍姥姥毕竟是乔菀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有什么心事,自然是很容易猜到的。
乔菀翻动着这根满是瑕疵,看起来就知道是下下次品的玉簪子,比她在闺阁里拥有的那些,可真是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可是她却格外的喜欢,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因为,这可是她家宝贝小幺女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珍妈妈,你不觉得,咱们的小阿鲤打小就同旁人不一样吗?她的主意,怕是比她二姐姐还要大。”
乔菀满脸愁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底只剩下满满地担忧。
珍婆子闻言,眉头一蹙,“小娘子你多虑了。四姑娘虽然聪慧激灵,也是个有主意的,但她长这么大,也没真闯过什么祸,而且只是卖些东西贴补家用,真的没必要这么苛责她。”
乔菀微微一顿,低声道:“珍妈妈你也觉得我今日有些……小题大做了?其实我只是……有些心慌罢了。”
“从那个魔窟逃出来的最初那几年,是因为阿华哥陪在身边,我才能心安。但这几年,阿华哥失踪了……要不是阿容带来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熬下去了,时时刻刻都在害怕,怕那些人发现我们……”
说到这里,乔菀的眼泪都忍不住往下掉,哽咽不已地说:“我不怕自己被发现了,但这几个孩子,每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她们,不让她们像我一样,被困在那个魔窟里,这一辈子,只能与阴谋诡计为伍。”
珍婆子见她哭,自个儿心里也难受了起来,忙抱着自家小娘子安抚道:“小娘子别担心,你忘了,如今大不相同了。咱们这北饶州离大胤都城那么远,那些人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再者,这都过去十六年了,当今圣上也早就不是原先那一位了,那些欺负小娘子的人,也不可能有多好过。”
“嗯,我知道。”
乔菀说出了些心里话,心情才好多了,对珍妈妈说:“珍妈妈,你也知道,我除了一些绣活还过得去,就没什么其他的本事了。卖小辣椒这件事情,如果能补贴些家用的话,我也是不反对的。原先不让二丫头去折腾什么买卖,是因为她那性子,是真的不适合走这条路。让她去跟王老镖师练武,我也是希望她能把性子练得沉稳一些……真的不是什么跟银钱过不去的理由。”
多些银钱,就能把日子过得好一些了,谁会不想挣多点银钱?
她那小闺女,可真是冤枉死她了!
阿容哥哥最好了
次屋里头,两个姐姐已经帮方槿鲤收拾妥当了。
方槿鲤正躺在床榻上,任由方槿瑜帮自己擦药,疼得她哇哇叫,“嗷呜呜,大姐姐你轻一点嘛!你这么用力,很容易造成我的小屁股二次受伤的!”
她眼泪汪汪地扭头控诉着。
方槿瑜很不好气地说:“你呀,也是活该。原先我就说了,卖小辣椒要经过阿娘同意,你非得自作聪明,还骗过了我和你三姐姐,真以为你说服了阿娘才同意你去镇上的!”
“呜呜呜……我都知道错了,大姐姐能不能别再说这个话题了?好疼啊!呜呜,你再轻一点嘛……”
站在一旁的方槿珊,看到方槿鲤这么惨兮兮的模样,都忍不住偷笑,但很快,她还是心疼得比较多,忙对大姐说:“姐,还是我来给小阿鲤擦药吧。”
“嗯。”
方槿瑜也没多说,就把药膏塞到了方槿珊的手里,然后就往门外走,说:“那我去主屋看看阿娘。”
看阿娘刚才的样子,可是被气得不轻。
屋里头只剩下方槿珊和方槿鲤了,方槿鲤巴巴地对她三姐姐说:“三姐姐,我都认错了,阿娘还要罚我面壁,是不是好过分啊……面壁也就算了,还要禁足我半个多月,不让我出去玩……我看她是不喜欢我这个小闺女了……三姐姐,我好惨的,就为了卖小辣椒,我都不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