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把了脉,又取过夫人在吃的方子来看,了然道,
“夫人这头风本因肝阳上亢而起,这方子镇肝息风是既有效的,只是风药太多,未免攻伐太过,劫夺了肝阴。”
夫人面色讶然:“不瞒娘子,这方子是我娘家兄弟寻来的,他在宫里当差,说这是太后娘娘治头风吃的方子。”
姜月听出她言下之意,不由失笑,
“夫人,这世上没有好方坏方,只有对证的方和不对证的方,您与太后娘娘体质不同,证型不同,怎能把她的方子搬来用?”
夫人面色犹豫:“话虽如此,可我先前吃着也有些用处,再说都是头风,又都是妇人家闷出来的病,又能有多大不同呢?
娘子要不再看看,我总觉得或许是我近来又染了什么旁的病……”
姜月不置可否,她把方子放下,提笔刷刷加了几个药名,
“夫人没有旁的病。这方子略微改动,加上生麦芽、茵陈、川楝子三味同煎,疏肝理气,便可奏效。”
夫人将信将疑,但还是唤来丫鬟吩咐把改过的方子拿去煎药。
“娘子医术有口皆碑,我不是信不过娘子,不然也不会巴巴的请了你来。”她道,
“只是这方子难得,又是宫中的……”
姜月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再解释,“夫人有疑虑也是情理之中。”
她站起身,辞行离开。
医不叩门,她也只能对信她的病人负责。
尤其京城名医荟萃,这样犹豫择医的患者并不少见,她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即可。
不过太医院开的那方子确实精妙,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姜月心中更期待了几分。
听说瞿溪玉已经回来了,此人易怒又善变,为免夜长梦多,她得赶紧找他兑现了拜师之事,绝不能白来京城一趟。
想到之前那封信,姜月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危机感。
到时候得选个人多的场合,对上将军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她没有任何底气,只能赌一赌他们还要脸面。
带走
出了府门,姜月沿街走了一阵,忽然想起要买些东西,她脚步一停,改了个方向。
走着走着,随着身边越来越拥挤,姜月目露疑惑。
往日宽阔熙攘的街市今日拉了戒严,数倍于往日的行人全都挤在道路两旁,让出中间一处可供跑马的大道。
她身陷人群之中,只能慢慢往前挪动。
大家都站着不动,只她一个穿梭前进,自然引来了旁人注意,有人问道,
“小娘子若无急事,何不看了南境回来的将士们再去?难得有这样热闹的喜事。”
姜月心思微动,止住脚步。
“这就对了嘛,他们一早进城,想来也快到了。”
不一会儿,哒哒的马蹄声渐近,人群躁动起来,忽然发出一阵“嘶”声。
领头的小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边另有一骑与他并排行在最前头,竟是个貌美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