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差不多十几个“电梯”里是空荡荡的,那是刚才拿了真实牌的玩家和他们选择带走的污秽玩家原本在的格子。
有两个最为特别的电梯,只看到那电梯里的两个人,看不清面貌,手中种子莹白的光芒笼罩着一些。
两个电梯合并在一起,中间仅仅有一层薄透的光膜。
这是他和楚风。
这种子的光异常特别,不是散开的光,而是一条条线,无序地旋转着。
谢无道退出这异空间,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他身上冰冷至极,仿佛身上的能量瞬间被抽干,两眼发黑缓了好半天。
此时,他的体能和生命值已经很低了。
当眼前的黑暗渐渐消散,他看到自己身前空空如也,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
楚风人呢?
谢无道四下寻找起来,楚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怎么样,看到了什么?”
谢无道平缓了一下呼吸,把刚才所见都告诉了楚风。
楚风也感到十分震撼,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想到一个实验?”
谢无道:“有,薛定谔的猫。”
楚风笑了:“嗯,想到一起了,一只猫被关在一个装有放射性元素的箱子里,放射性元素有50%的概率衰变杀死猫;也有50%的概率不衰变,猫活着。”
谢无道:“那么在打开箱子进行观测之前,猫的状态是既死又活的叠加态,在观测之后,叠加态坍缩为一个确定的结果。”
两人对视一眼,楚风又忧虑地皱起了眉头。
楚风面色郁郁:“虽然我经历了很多副本,但我要说,这个无妄金面真的难到变态,按照这个逻辑,对于已经在游戏中死亡的玩家,在我们打开他的电梯前,是既死又活的状态……我们若是一打开,假定是50%的概率,万一坍缩成一种单一的死亡状态怎么办?那我们两人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刽子手了?”
谢无道蹙眉深思一番,他缓声道:“深坑的空间叠加态世界观里,死亡还没有最终成为定局,我们有机会,我想,这就是地母所说的‘可能’。”
问题是,这“可能”的种子,种在哪里是合适的,这将直接决定游戏的成败。
楚风说道:“我觉得,我们离最终的破局之道很近了,再来一轮头脑风暴。”
“好。”
楚风:“这局想要获胜的关键,就是跳过时间的桎梏,理解空间,这是一切的大前提,所以我们首先摒弃某原因导致某结果这种逻辑。”
谢无道点头:“嗯,电梯里那种玩家的迷茫状态,是因为他们所有的可能性,比如生、死、变污秽都被同时保存着,像一个被暂停的、拥有无数分支结局的游戏存档。”
楚风眯起眼睛,说道:“直到打开这个存档,系统才会随机或根据某种规则,为其加载其中一个结局……那么我们就仿佛是这个游戏的管理员,拥有可能性的种子,就是改变一切的钥匙。”
谢无道沉声道:“我们只有一个问题,这把钥匙对应的锁眼在哪里。”
在黑暗之中,两人陷入了漫长的沉思里。
距离真正破局,也只差这临门一脚了,但若踏错一步,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谢无道说:“那些空着的电梯,是真正离开这个深坑的玩家的,那么我们可以这么想,从我们踏入深坑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就进入了一盒巨大的‘薛定谔的盒子’,我们就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