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吴且在分化失败后第一次落泪。
充数着alpha汗液和信息素还有沐浴乳香味的水蒸气的休息室中,alpha的表情始终如一的淡定,他就像现在这样蹲在吴且的面前,仰着脸,认真又淡然的看着他流下眼泪。
过去和现在如此撕裂。
血腥味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中,吴且都不免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不是也是变态的一种——
演技永远不可能是天衣无缝,维赛双生子是变态这种事放了过去也不可能毫无破绽,唯一的解释就是其实他们装的也没那么好,能成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吴且自己在对他们有所纵容。
“我分化alpha失败,跟你们有关系吗?”吴且突然问。
比及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笑了:“怎么,被刚才的信息素提取液一幕吓到了?”
“有没有关系?”
指腹还带着血腥味,捏着他脚踝的手放开了他,捋了捋黑发年轻人汗湿的碎发,粗糙的薄茧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点瘙痒。
“没有。”比及塔·维赛淡道,“我和莱茵唯一讨论过关于你性别的事,就是在你分化失败后,考虑过要不要用alpha提取液让你伪装alpha的性别继续生活。”
刮在面颊上的手垂落下去。
“莱茵说你太笨了,做不了这个假。”
比及塔重新低下头,推开装满了玻璃碎碴的托盘,用镊子加起消毒酒精棉。
“我是觉得你未必愿意。”
吴且不说话了。
很难说现在是什么感想,面对自己对他们的质疑,比及塔·维赛这个疯子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或者趁机装个委屈什么的……
他就用云淡风轻的陈述句语气,回答了吴且的这个问题,仿佛他只是在问今天的天气。
纱布一圈圈的缠到脚上,手法不太好,所以脚上那点零星的伤口的绷带,缠得比胸口结结实实开了个洞的人还厚。
吴且也没动,随便他瞎搞——
主要是在上一场的对话中他暂时处于貌似没良心的理亏位置上。
“所以呢?”比及塔问。
“所以什么?”吴且反问。
“你刚才哭什么?”
对于好奇的事,疯子总是很执着的要得到答案。
“……”吴且想了想,诚实的问,“我能不能给赵归璞打个电话?”
脚上绕着圈圈缠绕绷带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金发alpha望过来时脸上的表情难得显得有点复杂,大概是再丰富的想象力也没想到吴且能对他提出这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