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耸了耸肩:“麻烦。”
温夏不认同地看着他:“学长,你别不把胃病当回事,上周日医生让你去医院复查,你去了没?”
祁源拆开包装袋,“去了,我敢不去你不得念叨死我。”
温夏睨着他:“从音说得对,你该找个女朋友管着你,不然我这么忙,还要操你的心。”
祁源:“……”
怎么又扯到他的婚姻大事上了。
昨晚他妈打电话念叨他半个多小时,又来了,他连忙把话题扯开:“那晚梁从音公司艺人的事,是怎么回事?”
温夏拆包装盒的动作微顿,轻描淡写道:“发生了点误会,已经解决了。”
昨晚从音打电话说,顾衍南放过了她的公司,连带着裴霖也被“赦免”了,他封杀裴霖不就是为了林曦,难道和林曦闹掰了?
念头一闪而过,看着祁源明显不相信的表情,温夏多加了句解释:“真的是误会,我们没事。”
将另一份早餐拆开推给他:“这份你也吃吧,我吃过了。”
祁源:“吃的什么?”
“顾衍南晨跑顺路买的早餐。”
祁源扶了下镜框,他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当地重点高中的老师,感情虽说算不上多甜蜜,但也是相敬如宾。在上大学以前,他一直认为夫妻之间就该像他父母或者他的其他长辈那样,哪怕感情没有多深厚,至少只有两个人的参与。
但他上了大学,尤其是工作后,渐渐认识到各种各样的婚姻形式,才知道原来各玩各的表面夫妻在名利圈是一种非常普遍的模式。
尽管如此,他仍希望夏夏和顾衍南之间能有感情,因为他们婚礼那天,他注意到夏夏看顾衍南的眼神,有专注有紧张,还有几分不明显的期待,和无数新娘看新婚丈夫的眼神一样,他直觉夏夏对顾衍南应该是有感情的。
听她这么说,祁源没有多问:“水果你拿去吃,三明治放这我吃完,别浪费了。”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等祁源吃完,温夏拎着一小盒水果回办公室,途径总裁办,把林若雯喊进来。
“温副总,什么事?”
温夏:“你把其他工作交给徐媛和林沨,这几天先去把温氏所有合作方的背景都调出来,汇总给我。”
她和顾衍南的婚姻还要延续,但这次的事让温夏陡然意识到,等到他们分开的那天,顾衍南主动提出离婚还好说,说不定能给她一大笔赡养费,自然也不会和她计较那五十个亿的“聘礼”还有不计其数的资源人脉。
可如果她提离婚,但顾衍南不同意……就没那么简单了。
先把因为顾太太身份获得的合作查清楚,之后减少合作或者不再合作,一步步剥离,不然等到真有那一天,两家的利益早已密不可分,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林若雯稍顿:“好的。”
这一整天,温夏忙得脚不沾地,快下班的点,她正准备回复完手头的邮件就收拾东西下楼,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来找她。
“温副总,有位林小姐来找您。”林沨说。
温夏敲着键盘,头也没抬:“谁?”
林沨眯起眼,冷声道:“林曦,您要见吗?”
手指按在字母“j”上,等温夏反应过来,屏幕中出现一连串的“急急急急急急”,她一一删除,淡声说:“让她进来吧。”
林沨想说什么,却强忍着没说,他攥紧拳头,低声道:“好的。”
温夏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继续敲键盘。刚把邮件写完,林沨带着林曦进来,温夏靠着办公椅,对林沨说“你先出去”,然后下巴点了下对面的椅子,示意林曦坐。
林曦微怔,颔首道谢。
她今天仍是一条白色长裙,黑发披肩,和现代化快节奏的商务大楼有几分格格不入。
反观温夏,利落的职业装,完美融合精英化的办公室,哪怕她从长相到气质都是温柔类型的,却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其实她很早就见过温夏,她记得这位大小姐从前总是一副仙气飘飘的打扮,就像她现在穿的这样。她家在津城,不少朋友是北城的,自然听人说过这位北城名媛圈的佼佼者。人是奇怪的动物,虽然不至于将温夏当成对手,但她会无意识地把自己和这位话题中心的大小姐对比。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看不上温夏的。这位大小姐有这么好的资源,一不帮家里管理产业,二不做个拿得出手的职业,二十七八岁的人却还在读书,听说她学的美术,也不见有什么知名的作品。
反观她,初中时就有坚定的职业目标,并且为着这个目标一直努力,她要做演员,于是她跑了很多剧组,锻炼演技和台词,终于在去年拿到她期盼许久的最佳女演员。
但也不过是随便想想,毕竟谁也不会对素未谋面的人有多大的恶意,直到温家出事——
这位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果然手足无措,也是,她学着和商科八竿子打不着的艺术,能做什么呢?
后来,听说她卖画还债,林曦想起她那位喜爱收藏油画的姑姑曾对wynne的画赞不绝口,她一个外行看过也觉得水平很高,没想到那位年轻一代最优秀的画家wynne居然就是温夏。
如果说这是让她对温夏第一次感到震惊,第二次绝对是毫无预兆地曝出温夏嫁给了顾衍南。
她承认,她喜欢顾衍南,甚至可以说是爱,从她看到顾衍南的第一眼,她就爱上了那个无论从外表还是气质再到履历都挑不出任何缺点的男人,所以这个消息一曝出来,她和圈内绝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羡慕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