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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来干嘛（第2页）

“兔崽子！你要死啊？！压着老子伤口了！”

“啊？”瘪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枕在郑磊胸口，赶紧慌里慌张地往旁边挪，手忙脚乱间还碰了下绷带，郑磊疼得又是一声闷哼：

“慢点！你急着投胎啊？！”

瘪柴赶紧坐直，小心翼翼掀开郑磊的夹克看了眼绷带——没渗血，才松了口气，却被郑磊瞪了眼：

“还看？赶紧躺好！再折腾老子，以後你……哎……”

郑磊说到一半，卡住了，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缓过来。

瘪柴不敢再闹，乖乖躺回到床的一边，这次离得不远不近，却能感觉到郑磊的体温，心里舒服多了。

往後的日子，郑磊嘴上还说“离那女人远点”，行动上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次周末他提前回家，刚到楼道口就看见瘪柴坐在女人屋里，手里捧着碗红豆糖水，吃得正香。

他没像上次那样炸毛，只是扒着门框喊：

“瘪柴！你奶奶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家里米缸空了还是咋的？跑别人这儿要吃的！”

瘪柴吓得差点把碗摔了，女人却笑着搭话：“我煮多了，给他填填肚子。”郑磊没接话，盯着崽子：

“吃人家的东西，说谢谢没？”

瘪柴赶紧点头：“说了！早说了！”郑磊“呸”了声，转身往家走：

“赶紧吃完滚回来，然後写你的作业！明天跟老子去买衣服，没时间给你写！”

瘪柴看着他的背影，偷偷跟女人使了使眼色——他知道郑磊真火了的反应，这次明显没生气。

女人也知道期间发生了什麽，多半是这崽子的功劳。看着瘪柴吃糖水的样子，她嘴角轻轻翘了翘。

转眼到了期末考试，瘪柴拿着成绩单回家时，手都在抖——班级第十。

从去年的倒数第一，到现在的前十，连老师都在班里夸他“是最让人诧异的黑马”。

同样是家长会那天，瘪柴特意帮郑磊找了件干净的衬衫，还让他把胡茬剔干净：

“哥，你穿这个好看。”郑磊骂了句“大老爷们的，穿啥不是穿！有啥好讲究的。”

他不知道他马上就会对自己这句话感到後悔。

会上，老师惯例请进步最大的家长上台分享，热情的说要邀请瘪柴的父亲给大家再来传授传授经验。

瘪柴立刻窜出来纠正：“不是爸爸，是我哥。”

话音刚落，台下就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有家长小声嘀咕：

“这哥看着比爸还老，叫叔还差不多。”

门口的同学也跟着笑，笑的是啥并不难猜。

有人问：“郑才，你实话交代，你们是不是你妈和你哥生的你爸？”

瘪柴心里一阵不痛快，刚想骂人，却被郑磊按住了手——

男人没说话，只是脸色沉了下来，上台时声音都比平时更冷，草草说了几句，把功劳都推给崽子，自己就赶紧下来了。

回家路上，郑磊一句话没说，双手插在裤兜里，脚步迈得老快，偶尔踢飞路边的小石子和易拉罐，脸黑得像要下雨。

瘪柴跟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不明白，哥明明是最好的人，那些人有什麽好笑话的？

看着郑磊的侧脸：不尖，但是下颌棱角硬朗的，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糙，左脸颊有两条浅浅的刀疤，是以前在货仓跟人打架留下的。

这明明是张满是刚猛气息的脸，那些人凭什麽说三道四？

回到家，瘪柴想哄郑磊开心，盘算着晚上做点什麽菜才好郑磊下酒消愁。

事实上，瘪柴真的要比自家哥的厨艺精湛不少。

正往锅里下鸡爪时，他突然听见敲门声，郑磊没好气地去开门，嘴里还骂着

“娘的，又是谁啊？”

瘪柴擦了擦手，从厨房探出头想看看是谁，却见门口站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身连体裙，手里拎着个旧布包，头发有点乱，眼神在不安分的往屋子里瞟。

女人先是盯着郑磊看了两秒，然後目光落在瘪柴身上，突然愣了，接着身子开始发抖，声音也变了调，带着哭腔喊：

“崽啊！——我多年未见的崽啊！你让妈妈找得好苦啊——”

瘪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手里的铁锅铲“啪”地掉在地上，随後眼神变得冰凉凉的。

“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