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原书中,二十二岁的纪诃,绝望痛哭後,在一个孤独的午夜,拖着疲惫残破的身体,以及奔溃到失去自我的灵魂,悬挂自杀的树。
树上用小刀刻着五个字:我不是骚货。
跟纪诃割开手腕,沾着血一笔一画书写的绝笔,一字不差。
——你必须与我一样痛苦,才算得上道歉。
那棵树见证了一场宿命的轮回。
很多年後苏柳路过时还发出感慨。
命运的齿轮就像一场轮回,己所不欲,何施于人?
那个改变纪诃人生轨迹的赌约,最开始就是裴琢提的,如今,这个始作俑者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至于那三个放飞自我的Alpha,居然因祸得福找到了自我,苏柳诧异之下也觉得很讽刺,原来自私卑鄙,喜欢玩强取豪夺游戏的人,自己才是最浪的骚货。
四分之三,这个概率可以说很高了。
此为後话。
如今的苏柳还看不到那麽远,他见纪诃不愿意,就指使老李和刘维桢进去。
毕竟那种味道不好闻。
两人没办法,总不能让城主一个Omega干,只好捏着鼻子提着水桶去了。
院门外,铂西早已经捂着鼻子赌气地蹲在门口。
他低着头看着砖缝中冒出野花的地面,不知再想些什麽。
苏柳走过去。
铂西气哼哼地扭头不想看到苏柳,他的耳尖微红,也许也是第一次被裹挟着见这种世面,对他这种文艺宅男而言,确实过分刺激。
苏柳莫名有些心虚,天地良心,他没有那麽龌龊。
这个发展,也超出了他的预期。
“铂西?”苏柳安慰道,“你还好吗?”
“……我一点都不好,”铂西红着眼瞪苏柳,脸上写满了“我把你当白月光,你居然带我看这些,你这个不要脸的坏蛋,我脏了”。
苏柳捂住脸有些无措地蹲在铂西旁边,他名誉扫地,如果铂西有父母,苏柳早就被他们当成带坏他们小孩的死黄毛,抄起扫把将苏柳撵得满街跑。
不过给纪诃下了剂猛药,他也没想到效果那麽显着,毕竟按照经验,重病不易下猛药,他之前也只是想要徐徐图之。
虽然让他僞装成小丑,去强行搂抱裴琢几人很恶心,但看他们敢怒不敢言,明明很嫌弃如避瘟神又无可奈何,裴琢更是眼中还泛着泪光,给足了情绪价值,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有些有趣。
这时,刘维桢和老李走了出来。
他们小声说着什麽“裤子破的不能穿”丶“给他找一条”之类的话。
等苏柳看过去,两个见过不少世面的Beta难得有些脸红。
毕竟从来只有Alpha欺压Omega,这回轮到Omega成了主导方,围观群衆那种心理愉悦感甚至比参与解放运动还要强烈。
将Alpha放到与Omega一样的处境中,那麽,Alpha也不过是个Omega。
何必给他们这个性别套上巨大的光环?
都是人,有什麽不一样?
给那四人收拾妥当,厢房内也通风换气,等苏柳再踏进那里时,天已暗沉下来。
苏柳打量了一番,其他三人衣着虽然多了不少褶皱,但勉强还能穿,裴琢就有些惨了,他身上穿的几乎都换了一遍,脖子上的皮肤有些发红,也不知是麻布衣服硌的,还是老姐姐老哥哥们留给他的吻痕。
看来这些Omega们审美都没有问题,裴琢确实相貌最出衆,点他的人肯定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