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副本有很强的自主筛选机制。
具备生育能力,已为人父母的AO,是它的精准打击对象。
与之相对应的是:在无法读取副本深意的情况下,色诱班主任,不失为铤而走险的奇招。
毕竟玩家普遍两性经验“丰富”,心中也不会把自身定位在高中生这个位置。在巨大生存压力面前,更不会有什麽廉耻之心……这种事情应该不是特例,才会让班主任一直强调“早恋”的风险。
但色诱应该没有那麽简单。
每个班主任,都有独特的攻略方式。
像他们高三二班的班主任,就明显很喜欢尖子生。
苏柳顺着人流与漆风泠分别。
大概是由于这是个梦。
苏柳刚走上三楼,还没找到寝室,就有一个画外音告诉他:你睡了一觉,这一觉你睡的很安稳。
然後,天突然亮了。
苏柳重新站在刚才与漆风泠分别的岔路口。
按照倒计时原则,如果是苏柳,今天就是他的通关日。
周六,学校没有排课。
所以这一天,学生不一定就要呆在学校。
如果把握住机会,这也是从学生身份变回家长身份的关键。
苏柳与漆风泠汇合後逛起了校园。
这个梦境中的学校,显然参考的是漆风泠高中时期的母校,漆风泠对其中的一花一木都很熟悉。
“有一天下雨,我打伞从宿舍楼出来时,有个Omega正冒雨从我身边经过,我喊住了他,说带他一程,他的眼睛瞬间通红,眼泪从被雨淋透的脸上滑落……我问他为什麽哭,他说他因为喜欢打扮,一直被班主任抓典范,後来就渐渐演变成同学霸凌,有的说得很过分,说他天天花枝招展是不是打算去做婊子,有的联合同学孤立他,处处找他茬,还故意剪破他的伞,让他只能这麽狼狈地去上课。”漆风泠看着前方的路说。
“这就是权力的缺点,”苏柳道:“当权者如果不约束自己的喜好,便会发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事。这也是正统出身的贵族,往往阴不过没格局的野路子的原因。”
“……我从前有一段时间,也误会你是个下手不知道轻重的野路子。”漆风泠说:“後来才发现你只是嘴皮子厉害,跟你不对付的人,也确实不是什麽好东西,你只是正当防卫,而且明显还收敛了力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这麽做的原因,苏柳,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这个人设是个意外,我有病啊没事找事抹黑自己?当时那个想吃我‘绝户’的混蛋已经坐牢,但他家里人不服气开始造谣我。这种没素质没人性,除了运气好走了大运赚了几个铜板的暴发户,能出这种阴招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本来已经想好怎麽还击,但有小部分人顺藤摸瓜推测我的身份没有看上去那麽简单,所以想通过主动帮我‘洗白’,让我欠他们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是那麽好还的吗?所以……我干脆公开怼那些拿钱造谣我的人,说‘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也怪我自己,我那时候太年轻了,有些轻敌,没想到这句话会让那些不知情的网友气成那样,舆论也瞬间一边倒,说那个案子还有隐情,说不定是我‘自导自演’丶‘钓鱼执法’,还说什麽像我这种Omega,谁娶我,谁就是为民除害……种种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後来我就索性开始走‘暴君’路线。”
说到这里,苏柳冷笑了一声,“我也没想到自从有了这个人设,他们会那麽怕我,生怕落到我手里,就得横着出去。後来更是有一些心思不纯的人,逮住机会,就拉着我‘叙旧’,并借机向我透露网友对我的‘恶评’,似乎想要我做点什麽……我还不知道他怎麽想?不就是想要利用我的势力,掩盖一些别的事?呵,还挑唆我给他背黑锅,借此激化民衆对权贵的愤怒和恐惧,引发阶级矛盾……”
“你要是真是‘暴君’,怎麽会放任别人用那麽恶毒的言论攻击你。”漆风泠是个明白人,“实在受不了,找个理由约谈平台,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那岂不是遂了有些人的意?显得我多小气似的。有时候最好的公关,就是不公关,”苏柳说:“解释或者掩盖,都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身正何惧影子斜?我没做过的事我不可能承认,如果是我做的,我不屑抵赖。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只手遮天’,权力的角逐很复杂,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事。”
漆风泠捏了捏苏柳的腰,“我还看到网上说你只有一张脸好看,其实阴狠毒辣,手上肯定有人命,让你不要得意,恶人自有天收。那时候你才二十二岁吧?是不是偷偷躲在被子里哭鼻子?”
“这种话一听就是拿了钱的,或者是跟我有过短暂交集的人。一般人怎麽知道我长什麽样,我网上的照片都经过模糊处理,可能就皮肤白一点,光凭那几张生图,根本不可能知道我长得好不好看。”苏柳不屑道。
“你家里人不帮你吗?那些话确实挺难听,你真的不介意?”漆风泠好奇道。
“我那时很烦我父母,他们倒是说过要帮我摆平,我说‘你们不是不愿意跟我沾亲带故吗’,把他们气得不轻,最後我们不欢而散。”
苏柳耸了耸肩,又说:“那个人犯罪事实清晰,证据链完整,我是个什麽样的人,都不影响审判结果。而且他挺怕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说不定日夜盼着进去,根本不可能上诉。那些难听话,大多都是他家里人无能狂怒的産物,像这种陷在低维世界里的法外狂徒,我为什麽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太掉价了。”
“你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确实有‘暴君’的潜质,”漆风泠微微笑了起来。
“我外公精通周易,万事万物都是盛极必衰,比如乾卦上九,说的是‘亢龙有悔’。我都被骂成这样了,稍微语气强硬一点,反倒不会让人反感,他们还封我‘天使投资人’的称号,就是因为本来觉得我很难伺候,但接触後发现我没有动不动就‘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才会这样讨好我。如果我平时表现得很好说话,他们能那麽小心翼翼?”
说到这里苏柳就来气,还硬塞什麽人给他,那人开车还发抖,如果他是暴君,怎麽可能让人全须全尾地回去?
漆风泠盯着苏柳的眼睛看了看,发觉苏柳眼里居然莫名透着悲凉,便安慰道:“没有上帝视角的人,怎麽会知道你的温柔?如果到处打着你的旗号胡作非为,你多半也不会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