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跑?”
“看,她心虚了!”
“不能让她跑了!跑了诅咒还在!”
议论声从最初的嗡嗡低语,迅速变成了尖锐的指责和呐喊。
人群开始向前挤压,围成的圈子越来越小。
男人们握紧了手中的农具,女人们则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看向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排斥与恐惧。
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妇人颤巍巍地站出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的回忆:“十五年前她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晚我们村的人死了大半,之後每年,天灾不断……现在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被她克死了……”
“我们是造了什麽孽啊……都得被她害死啊!”
恐惧被回忆具体化,变得更加真实可信。
更多的人开始附和,数落着这些年村里的死亡人数。
“我爹在五年前涨大水被冲走了,现在尸体都还没找到!”
“我姐姐家五口人,去年高温在家被活活热死,…”
……
一命偿一命,百馀条命只会让沉默的盲女尸骨无存。
“烧死她!就像祖辈处理邪祟那样!”粗犷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只有烧干净了,诅咒才能破除!我们才能活下去!”
“对!烧死她!”
“烧死她!”
口号声开始变得整齐划一,充满了暴戾的节奏感。
无数双手向女孩扑了过去,有人拿来绳子将她死死捆住。
女孩被这恶意彻底包围,她抿紧的嘴唇失去了血色,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破旧的衣角。
父亲母亲死了现在尸体还被掩埋在巨石下,她没哭。现在被这些恨意吞噬她还是没哭。
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因为自己的存在牵连了无辜的人。那些死去的叔叔伯伯,昨天还和她说话来着。
女孩开口,用细小的声音说道:“如果把我烧死了诅咒就能解除,你们烧吧,是我对不起你们。”
衆人议论的声音小了下去,愣在原地,没想到她会这样坦然。
老妇人弯下腰,摸着她的头,“好孩子,你可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有的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回了。而悲剧的闸门,已然打开。
这晚的恨意被平息,女孩被绑着擡去了乱葬岗。
按照当地的习俗,火烧邪祟前,要把她送去罪孽最深的地方,绑上一晚,让她自行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