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昏暗窗帘拉紧,透不进光。门敞开能清晰听见外面的动静。
应执生困于恐惧战栗的馀韵中,总会觉得这是自杀前的美好幻想,又要担心娄胜会突然消失不见被带走,导致他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也可能是离别太过轰然决绝,他无法逃离不久前的灰暗阴影。
娄胜主动从後面抱着应执生,安慰:“我在呢,别难过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她们都逗我玩。”
应执生挤出笑容,“那是大家喜欢你。”他在思考娄胜到底有没有挨打,鬼不会留疤,他怀疑娄胜的魂体变淡了,思维发散想着分离的时间里会发生什麽。
“我好喜欢你啊,大明星。”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娄胜实在是没招了。
和预想中的任何反应都不同。
应执生前额抽搐着,眼眶红得好似渗血。嘴唇颤抖着却是什麽都没说,阖眼有气无力:“娄胜,我太容易死你手上了。”
没有人懂,没有人懂他。
他开始喜怒无常有别于常人,是真的疯了吗?到底是什麽时候疯的!
“娄胜,我们得永远待在一起。”
……
娄胜一头雾水,甚至把应执生说的几句话来回背诵,也没能听出什麽话外含义。
他再出去一趟,送别了特地来一趟表达关心的人朋鬼友,说几句再回来,应执生已经睡下了,床头是空倒的玻璃杯。
“……”
娄胜抿唇,还是进入应执生的梦里,想看看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麽,又去做了什麽梦,梦里还是那些遥不可及的过去吗。
应执生的梦里是年少时的卧室,不是後来成名後买的大平层,是一个小公寓。
卧室只开一盏台灯,照亮还未合上的书,和笔帽未盖的钢笔。试卷上写着娄胜的名字,红的黑的字,是照抄纠错的错题。
墙上贴着中二热血海报,是娄胜非要买的。
看不清晰,迷迷蒙蒙却听见了喘息声。
“娄胜。”
“嘶,娄胜……”
“娄胜,乖一点……”
娄胜钉在原地,愣是没敢迈开步子。
混乱床铺,悉悉索索,啪嗒一声手机掉落在地,他听见应执生的闷哼,带着熟悉的曾经厮磨时的情欲。
手机掉在他脚边,娄胜看见上面是他发在粉丝群里的腹肌照。
头皮发麻。
娄胜後背发凉,转头就走,疯狂拧门把手却打不开。不知道要怎麽从对方的梦里出去,往往都是应执生醒过来心跳,顺其自然就从梦里出来。
他要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能找什麽地方,这是应执生的梦啊!!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是悄无声息丶倏然靠近的应执生。娄胜微微睁大眼睛,紧接着下巴被往後掰,身後人稍显急切吻他。
“我们有缘无分吗?娄胜。”
娄胜连忙摇头。
弹琴的手摩挲他的嘴唇,语气充满怜爱。“娄胜,我们就永远待在这个梦里,缠绵下去。”
——
夜里的风声好似有人在哭,抽抽噎噎,断断续续。风从晚上吹到白天,骤急骤停,变得有气无力,气若游丝。
风拍打在窗户上,就像有人在拍。深黑窗帘晃动着像是人的影子。
这场梦持续快要有一整天,被打断後是在医院。
福全满脸愁绪,疲惫说:“应执生,你服的安眠药有点多了。”
陶助理觉得奇怪,“娄胜,你眼睛里有水啊。我觉得你气色不错,可以去代言补品之类的了……”
娄胜首先确认自己的衣服完好,松口气後挂在天花板上,他觉得他得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