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漩涡迷踪
乌云压境的速度比预想中更快,不过半个时辰,云深不知处的天空已暗沉如夜。魏无羡将玉佩贴身藏好,与蓝忘机带着思追丶蓝景仪站在山门处,身後跟着数十名蓝氏弟子,皆是严阵以待。
“那怨气来得蹊跷,不像是冲云深不知处来的。”蓝忘机望着乌云中心,那里的怨气凝聚成一道旋转的黑气,正朝着西北方向移动,“像是在引路。”
魏无羡摸了摸怀里发烫的玉佩,心头一动:“它在引我们去君吾山。”他转头看向蓝忘机,眼神坚定,“我们得去看看。”
蓝忘机点头,召来避尘:“景仪,你带弟子们守好山门,我与魏婴丶思追同去。”
“我也能去!”蓝景仪急道,“我会画缚仙符,能帮忙的!”
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更需要你。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君吾山的特産。”说着,便与蓝忘机丶思追一同乘上避尘,朝着乌云中心飞去。
避尘的速度极快,穿过层层乌云,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呼啸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那道黑气漩涡在前方不断扩大,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玉佩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烧起来,魏无羡甚至能感觉到碎片在隐隐震动,仿佛要挣脱束缚。
“小心,怨气里有阵法波动。”蓝忘机握紧魏无羡的手,避尘的剑光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将怨气隔绝在外。
思追紧紧抓着魏无羡的衣角,怀里的木鸢忽然发出微弱的光芒,翅膀上的红线无风自动,指向漩涡中心:“爹爹,木鸢好像有反应!”
话音未落,漩涡突然加速旋转,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心传来,避尘的剑光竟被震得剧烈摇晃。魏无羡连忙吹响陈情,笛声化作无形的屏障,却被那股吸力轻易撕裂。
“抓紧!”蓝忘机低喝一声,将魏无羡和思追紧紧护在怀里。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乌云丶黑气丶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旋转的白光,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魏无羡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飞速抽离,耳边却清晰地响起一个古老的声音,像是从玉佩里传来的:“君氏血脉,归位……”
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突然消失,三人重重摔在一片冰凉的地面上。魏无羡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怀里的玉佩散发着微弱的白光,照亮了脚下的青石板——这里的石板纹路与君吾山废墟的阵法一模一样。
“蓝湛?思追?”他连忙摸索着,抓住了一只微凉的手,是蓝忘机。
“我在。”蓝忘机的声音带着些微喘息,显然也受了冲击,“思追?”
“父亲,我在。”思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哭腔,却很稳,“木鸢还亮着。”
魏无羡松了口气,借着玉佩的光看向四周,发现他们身处一个圆形的石室,墙壁上刻满了与“君氏杂记”里相同的娟秀字迹,只是内容更加晦涩,大多是关于“献祭”“归位”“天谴”的字眼。
“这是哪里?”思追小声问,木鸢的光芒在他手里忽明忽暗,“好像是个祭坛。”
魏无羡走到墙边,指尖抚过那些字迹,玉佩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与墙壁上的某行字産生共鸣——“玉碎重圆,开啓归途”。
“归途?”魏无羡皱眉,“难道这里是君氏的祭坛?”
蓝忘机忽然指向石室中心,那里有个凸起的石台,形状与君吾山的石台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空空如也。“看地面的刻痕,这里曾放着玉佩的其他碎片。”
话音刚落,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字迹亮起红光,与玉佩的白光交织成一个旋转的符文。魏无羡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吸力再次传来,这次却无法抗拒,仿佛要被吸入符文之中。
“不好!”蓝忘机将魏无羡和思追拉到身边,避尘的剑光形成一个保护罩,“这是传送阵,有人在外面操控!”
魏无羡低头看向怀里的玉佩,碎片已完全亮起,与符文的光芒融为一体。他忽然明白,这漩涡根本不是引路,而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为君氏血脉设下的陷阱。
“君氏杂记里说‘玉碎则山崩’,或许……”魏无羡的声音被越来越响的震动声淹没,“这玉佩不仅是信物,还是钥匙……”
眼前的红光与白光突然爆炸开来,三人被卷入新的漩涡,这次不再是失重感,而是清晰地看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穿着华服的古人捧着玉佩献祭,乌庸国的宫殿在火光中崩塌,一个白衣女子抱着婴儿在君吾山奔跑,鬓边的白玉簪与玉佩同时碎裂……
“娘!”魏无羡失声喊道,那些画面里的白衣女子,分明就是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漩涡的转速越来越快,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片燃烧的火海,母亲的声音穿透混沌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阿羡,别找……别回头……”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魏无羡感觉到蓝忘机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思追的哭喊声就在耳边,还有怀里那枚滚烫的玉佩,像是母亲最後的体温。
这神秘的漩涡,究竟要将他们带往何处?那些破碎的画面,是君氏的过往,还是未卜的将来?魏无羡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三人还在一起,总有挣脱漩涡的一天。
黑暗中,玉佩的光芒渐渐收敛,却始终没有熄灭,像是在等待着某个注定要揭开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