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来了兴致,还想再问,他就岔开话题:“快到站了。”
他话音刚落,高铁缓缓停下,他很有风度地先帮宋颖取下行李,宋颖随口问:“对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啊?”
“告诉你一个秘密”沈温佯做思考:“其实这片土地封印着一个上古恶神,近年他解开封印跑了出来,人类危在旦夕。”
他表情无奈:“我是人类的守卫者,来到这儿是为了履行职责,再次封印恶神。”
宋颖被逗得哈哈大笑。
沈温又冲她笑笑,背上行李包下了高铁。
蚩城虽然不大,却是交通枢纽,高铁站人来人往生机勃勃,将现代社会的文明富饶展现出一角。
沈温感受着流动的生机,神色动容。
“真好。”
他喃喃道。
沈润在高铁站等了会儿,就看见沈温也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出闸机的时候,他居然给卡在那儿了,她挑了挑眉,走过去:“你搞什么呢?刷身份证啊。”
沈温才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才终于把闸机刷开,他表情有些尴尬:“好久没坐高铁,忘了。”
沈润没听到他前一句,只是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算了,车票我已经买好了,走吧。”
高铁站不光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异能者的能量波动,异能者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免彼此打量审视一番,幸好沈润获得陈双福的异能之后,已经能完全屏蔽自己的能量波动,所以也没引来什么麻烦。
从高铁站到双流县还得倒两趟车,时常长达三个半小时,沈润和沈温没什么可聊的,上了车就要睡觉,沈温忽然来了句:“你谈恋爱的事,我还没有告诉爸妈。”
沈润睁开眼看着他。
沈温笑了笑:“但如果妈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他对我挺好的,所以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呗。”听他提到沈妈妈,沈润才随口敷衍了句。
仅仅是这只言片语,沈温大概就能推测出蚩双流用了什么手段,他轻声道:“所以你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对你好?”
“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们似乎也没认识多久吧?”
这问题像带刺似的,直扎人心,沈温观察着她的神色,又及时补了句:“当然,也许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听他这么说,沈润又不由得想到蚩双流杀人如宰狗的画面,一下子更加心烦意乱了。
沈温收回目光,很识趣地岔开话题,说一些她比较感兴趣的家常。
在沈润心里,沈温跟她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属于家里的二号耀祖,这种人小时候小便尿的远都能被夸几句,所以长大了也是抱着太子心态进入社会的,问题是社会可没人惯着他们,经历几年毒打之后还拒绝承认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变得眼高手低心胸狭隘,尤其会记恨一些年轻能力强的女性
。
但这回出来,沈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熟稳重风度翩翩,充满着长者的温和包容,上下车的时候还会主动帮同车女性分担重物,甚至沈润都没开口,他就主动帮她拿拎包拿行李。
他怕沈润路上饿了,还提前在包里装了零食和牛奶,倒是真像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了。
沈润接过牛奶却不敢喝,只是表情诡异地看着他。
沈温侧了侧头,耐心询问:“怎么了?”
沈润沉思三秒:“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沈温愣了下,随即失笑:“你在想什么?”
他笑笑,宠溺地摸了摸沈润的后脑:“几个月前我外出做生意,路上出了场车祸,差点没命,醒来之后我想通了不少事儿,原来是我不好,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尽所能弥补你。”
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不过沈润心里还是犯嘀咕,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我倒是不用你管,你对妈好点就行了,你都快三十了,总不能还让她给你手洗裤衩子吧?”
沈温觉得她可爱极了,再次忍俊不禁:“当然。”
等兄妹俩到县里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俩人先在舅爷家吃了顿饭,然后才由舅爷亲自带着他俩去了外婆的自建房——两层小楼虽然很久没住人,但舅爷这些年一直帮忙照管着,因此还算是干净整洁。
蚩家的亲戚知道他们要来,还把自建房打扫了一遍,特地换上了簇新的枕头被褥——可见虽然外婆过世十来年,这里的人们依旧爱戴她。
舅爷毕竟赘给了外家,招呼他们一顿就得走了,沈润楼上楼下逛了一圈,试图寻找到一些小时候的记忆,但是没有成功,她犹豫了下,推开了外婆卧室的房门。
卧室里放了很多书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器具,沈润猜测这应该是外婆用来熬制药草的,她转了一遍,发现书架里夹着厚厚的几本日记,侧边还标注着日期,她想了想,抽出日期最近的一本翻看。
日记最开始记载的都是跟她有关的内容,什么‘小润过周岁啦’‘小润长牙了’‘小润跑起来可快了,以后一定是个健康的姑娘’‘小润开始念书了,三字经背的比老陈家的笨小子快多了’,字里行间的慈爱简直要满溢出来。
沈润瞧的心口发烫,忍不住咧开嘴。
但是日记的内容越往后就越奇怪,后面几页外婆的字迹越来越潦草,还夹杂着蚩氏特有的文字,似乎是她在极度紧张恐惧的情况下写出来的,她只能勉强认识其中的几个字,也分辨不出到底写的什么内容,有几张日记纸还被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