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林邬玦被他抓着的手动了动,江迟砚侧头看他,只见他双眼微微放大,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地上一块不明物体:“师丶师兄……那个是不是……小白?”
江迟砚寻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一团灰褐色的丶沾着血的东西,无声无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他呼吸一滞,顾不得什麽隐身符3。0,踉跄着靠近小心触碰那团不明物体,在碰到一片冰凉时浑身凉了个彻底。
他可爱的小白……不会就这麽……
“喵!”一声清脆的猫叫,打断了江迟砚悲伤的心情,小白从厚重的破抹布下钻出来,抖了抖浑身脏污,两只前爪一跃,本想跳到江迟砚头上,却落入一双宽厚的手掌。
林邬玦反应极快地拦截小白,将它圈在掌心:“身上这麽脏,怎麽还往人头上跳?”他严肃地戳戳它鼻尖,苦口婆心地教育道,“做猫要有素质。”
小白闷闷不乐地把身上的泥和血往他手上蹭。
江迟砚後知後觉,挠挠头,站起身摸了摸小白脏兮兮的毛:“没事就好,吓我一跳……”
江迟砚的操作把系统迷住了,她实在忍不住,不辞辛劳从林邬玦脑子里跳到江迟砚脑子里,就为了吐槽:“你脑子糊涂了?林邬玦人还好好的站在那,小白又怎麽会死?”
江迟砚也觉得自己傻了,但这不妨碍他插科打诨,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对系统道:“听见没,脑子里空空如也。”
系统:“……”
系统默默地回去了。
小白这一身白毛都被染成了灰色,整只猫脏的不行。林邬玦腾出一只手,刚打算施个净身咒,手却被江迟砚一拍:“你也别光看着啊,快拿个凝水符给它洗洗。”
林邬玦:“?”他可算知道江迟砚的凝水符都用在什麽地方了。
重新恢复干净的小白又回到了它舒适的小窝,说什麽都不肯踏上这片脏污的土地。
林邬玦这才有时间问系统:“江迟砚现在的黑化值有多少?”
系统一僵,走在他前面的江迟砚同样身形一僵。
系统沉吟片刻,斟酌着道:“大概有……七十五左右。”
林邬玦眉梢一挑,反问:“以前不都是具体的数字吗?”
系统轻咳一声,随便找了个理由:“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挺多事,黑化值上下有波动很正常,你可要警惕起来啊,这个数字还是很危险的。”
江迟砚心中默默给系统点了个赞,很好,她已经领悟到忽悠人的真谛了。
“可……”林邬玦欲言又止,“可他这模样,一点都不像即将要黑化的人啊……”
江迟砚身形又是一僵,咋地?难不成还要让他换上一身黑衣服,画上两道红眼影,露出邪魅狂狷的笑才算吗?
他敢弄,林邬玦他敢看吗?
系统也无言以对,给林邬玦留下一句敷衍的:“这两者没什麽关系。”便再也不说话了。
……………………
“小白说,它并不是被魔修抓走的,而是跟在那人身後追来这里的。”两人随机走进一间房屋,林邬玦快速扫过一眼,确定没有危险後才道,“它一路追着那魔修来到这里,但突然有个人出手把它扔了出去,它便彻底跟丢了。”
“有人?什麽样的人?”
“不知道,小白没看清楚他的脸,只知道衣服是黑色的。”
“只是扔出去……似乎并没有要伤害它的意思?”江迟砚抱下小白,提着它的胳肢窝来来回回检查一遍,“身上也没有伤痕,好像只是为了不让小白继续跟着那魔修。”
“是这样,说不好他是什麽立场,但大概率不是魔族。”
说话间,窗外有人影一闪而过,黑色斗篷消失在拐角。
“有人!”林邬玦警觉地看向窗外。
“追上去!”
来到庆城这麽久,这还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魔修!
一路追击,黑斗篷速度极快,远远将他们甩在身後,又一次拐过巷口,身後传来破空声,林邬玦倏地止步,与那人扭打在一起。
江迟砚被身後的动静分了心神,那黑斗篷已然没了身影。
来不及惋惜,他回身出剑,剑尖直指袭击之人。
“师兄等等!她是凝虚宗的长老!”
涣风倏地止住,江迟砚顺势挽了个剑花,擡眸对上白裙女子戏谑的目光:“呦,原来是你们啊。”
“这是……”林邬玦刚要提醒,江迟砚却抢先一步,恭敬道,“云长老。”
云依柳眉微挑,语气幽幽:“哦?你认得我?”
江迟砚模棱两可地说:“有所耳闻。”
当然认得,当初在常丰城,为了让最佳答案上场,他可是精心谋划了一番,虽然最後出了点差错,但同伴和系统对云依长相的描述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灰眸,白裙,华丽的饰品,和眼尾的红痣。
完全符合上面要求的人可真不多,更何况她特有的散漫,和不俗的修为。
“哦……这样啊。”她漫不经心地勾着头发,随意问道,“不过你们怎麽会在这儿?我记得……无界门的队伍才刚出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