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功。”闵宥冷漠地评价一句。
果然,法阵开啓的进程只被阻止了几秒钟,纹路蔓延着连成最後一条线,最後光芒大盛,庞大的力量让城中所有修士为之一振。
意识变得混沌,仿佛被抽离身体,江迟砚的双眼变得空茫,握剑的手不知何时松开,身体不受控地倒下。
轰——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从城东响起,与此同时,阵法上的一点瞬间暗淡下来,那一点暗光就像瘟疫一样,短短几息便传遍整个法阵。
离散的意识逐渐回归,眼眸恢复清明,江迟砚倏地擡头,只见闵宥半垂着头,黎晨剑被他握在掌心,不知从哪流出的血珠染红了剑身。
“命真大啊。”他轻笑了声,微微擡眸,阴沉沉地朝他弯了下眼。
下一秒,闵宥伺机而动,江迟砚慌忙躲避,黎晨剑擦着他脖颈划过。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最大的杀器,已经被你们收服了。”闵宥步步紧逼,目光瞥向江迟砚手腕,那里缠着一条黑色“丝带”。
江迟砚不动声色背过手去,否认:“如果真能像你说的一样收服它,那你们早就被我烧死了。”
闵宥漠然地笑了笑,对此毫不在乎,他再次出剑,欺身而上。
这次江迟砚有了准备,涣风重新回到手中,他不再保留实力,灵力以压倒般的威力击向闵宥。
“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剑尖在距离闵宥心口一寸处岿然止步,江迟砚逼近一步,语带威胁:“是谁?”
“呵。”
闵宥垂眸一笑,骤然出手,黎晨剑狠狠撞上涣风,将其击飞出去,江迟砚神色一变,几步後退,擡手正想出击,却听对方幽幽笑道:“鄙人不才,但有幸比你们知道的多一点,我斗胆猜测,你们要找的人,正是……”
江迟砚瞳孔一缩,刚想再问,闵宥却一个闪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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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没能杀了他。”暗处,戈邢看着在闵宥离开後出现的林邬玦,深感惋惜。
“有那麽一个靠山,我能杀死他才奇怪吧?”闵宥无声出现在二人身後,丝毫不觉得羞愧。
“倒是你们,不是说阵法一旦开啓,谁也无法阻止吗?”
“唉,谁知道会有人这麽不要命呢。”严温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总之这次行动,我们大获全败,回去请罪吧。”
闵宥冷不丁吭声:“带我一个。”
严温摆到一半的手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确定要加入我们?提前告知你一句,我们那位域主……可不是一般的变态。”
闵宥直视他双眼,语气肯定:“我此生,只为复仇而活,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
“好苗子。”戈邢先一步开口,拍了拍闵宥的肩,“你实力不错,域主欣赏强者,绝对会重用你。”
闵宥微笑:“我很期待。”
“行吧,但愿你能受得了。”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严温耸耸肩,和二人一同离开。
另一边,听了闵宥的话,江迟砚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林邬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师兄,师兄?你怎麽样?你没事吧?”
江迟砚缓缓地摇了摇头,压下混乱的思绪,问道:“刚才是怎麽回事?阵法怎麽突然灭了?”
林邬玦眸色一暗,艰涩道:“师兄跟我过来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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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某府邸。
安舒颓然跪坐在地,手中捧着一枚精巧的谷主令牌,泪流满面。
其他人亦是一副沉痛的表情,默然静立在她身侧。
江迟砚和林邬玦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
林邬玦低声朝江迟砚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在寻找容器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被隐藏起来的法阵,恰巧当时廖谷主也在,我们不认得这阵法,但却知道它绝非善类,必须阻止。”
“廖谷主说她要回去想想办法,我便留在那里,以灵力化作屏障阻止尸体回归本位。但後来严温突然袭击,我忙着应付他,屏障松懈,让他们逮到了机会……後来……”
江迟砚补充上:“後来法阵开啓,我阻止无果,逐渐失去意识,然後就听到了爆炸声。”
林邬玦沉声道:“嗯,那是廖谷主想到的办法。”
“师兄可还记得,世人皆传,若是惹了廖谷主不高兴,她能以一人之力覆灭整个门派?”
“印象深刻。”疯子常见,疯成这样还看起来很正常的,少见。
“她正是动用了自己的底牌,只不过稍加改造,缩小了范围,好处是,威力加倍。”林邬玦指着不远处一片空地,道,“那就是被廖谷主破坏的阵法,那里本来有几具尸体,现在,空无一物。”
江迟砚看过去,赫然发现那里竟连一丝骨灰都不见,真真正正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