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惊,纷纷望去。
来人一头白发,鹤发童颜,双眼亮而有神,一身素净衣袍穿在身上,更显得她沉稳庄重,气度不凡。
系统适时道:“这是无上谷谷主,廖绒因。”
她不知何时又回了林邬玦那里,还是江迟砚问了两句没听到回音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顿时深觉无语,想当年刚来这里时,系统还特意提醒过他:“鉴于你的前辈们对我的某些误解,首先我要声明,我是系统,不是信鸽,你们要传消息可以用那头鹰,也可以用传音符,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不要让我去传递消息,虽然我速度很快,但跑来跑去也很累,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让我代替信鸽。”
彼时的江迟砚深表同情并理解,此时的江迟砚只有无语,深深的无语。
廖绒因的出现给事情带来了转机,衆人对这位年迈的谷主很是尊敬,各自行了一礼,萧仇上前一步,为她解释了来龙去脉。
“呵,我当是什麽事也值得你们大动干戈!一点陈年旧事,一些过往恩怨,就让你们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不顾大局大打出手,真是成何体统!”廖绒因厉声呵斥,手中凭空出现一根拐杖,重重敲在地上,震得人心中一颤。
这位老者似乎有什麽魔力,在场的人,无论是热衷制造混乱的霍瞳楼,还是愤怒到想将对方碎尸万段的闵宥和莫里羽,在她面前都像鹌鹑一样不敢出声。
老者重重哼了声,拐杖敲了敲,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分寸,我们来到庆城是为了调查一千年前庆城消失的原因和城中百姓的死因,你们却在这里内讧,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衆人纷纷点头认错,不敢反驳一句。
“唉,罢了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不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你们各自散了吧。”廖绒因摆摆手,带着弟子们转身离去,江迟砚看到那些人里,被云依丢给无上谷的凝虚宗弟子,他们正用一种求救的目光看着云依,满眼写着:救救我们!
他扭头去看云依的反应,却见对方正笑眯眯地朝他们招手,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迟砚更好奇了,待人散了,满眼好奇地问莫里羽:“师姑,你们为何这麽……”这麽听廖绒因的话。
林邬玦也看过来,他也觉得奇怪,明明那位谷主的修为并不是最高的,为何会被所有人忌惮?
莫里羽神色有些怪异,她看向身旁的两位师侄,唇角微妙地扬了扬:“你们……真想知道?”
两人同时点点头:“想!”
莫里羽笑得更微妙了:“因为她啊,是个不要命的狠人……”
十分钟後,莫里羽神清气爽地大步离开,只剩江迟砚和林邬玦两脸呆滞,直愣愣地看着彼此,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不是,什麽人会随身带着能炸了整个宗门不留活口的法器集合体啊!什麽人一言不合就要和人同归于尽啊!什麽人受了一丁点委屈就要举全宗门之力报仇雪恨啊!
怪不得啊,怪不得平日里拽天拽地的强者一见到廖绒因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大气不敢吭,怪不得凝虚宗的那几个人一脸苦相想跟云依离开,感情人家不要命啊!
说错一句话就被阴魂不散的夺命鬼缠上,这谁受得了!
……………………
“啧,真是不争气。”城门口,霍瞳楼满脸不耐地踹了门中弟子一脚,晦气道,“滚吧,回去找洛焉领罚!”
那名弟子行了一礼,不敢多言,一瘸一拐地离开庆城。
“何必这麽大动肝火。”闵宥淡淡扫了眼城门外的身影,漫不经心道,“廖绒因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她年纪大了,修为久久无法突破,活不久了。”
“呵,本阁主长这麽大,还没见过这麽不要命的疯子!”霍瞳楼恨恨地啐了口,又阴森森地笑起来,“不过你说得对,她没几年好活了,等她一死,我就带人把无上谷踏平!”
闵宥也笑起来,眼中尽是贪婪:“还要把无界门抢回来,那本就是我们的东西。”
霍瞳楼抚掌大笑:“师弟所言甚合我意!我是我爹的亲儿子,你是我爹最喜爱的关门弟子,无界门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哪怕毁了,我也不会让外人占领它!”
他笑得狂妄,睁眼却发现刚刚才被他撵走的徒弟又重新回到他面前,一脸茫然。
他皱起眉,不耐道:“你回来做什麽?不是说有伤在身要回去修养麽?”
那弟子嘴唇颤了颤,哆嗦着吐出一句:“我丶我也不知道,我出去以後浑浑噩噩的,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就回到这里了……”
霍瞳楼缓缓皱起了眉:“你是说,你往相反的方向走结果又走回来了?”
“是,是这样。”
闵宥忽的笑了声:“鬼打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