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我们逃走吧。”
顾林下意识想反驳,李知意继续补充:“叔叔阿姨那边我已经找朋友接他们出国了,到时候我们到那边和他们汇合。陈默就算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管到国外去,是不是?”
这个提议实在让顾林心动,实在让他难以提出拒绝的理由。
一路上他都不太清醒,一半的心思在期待真的能逃离,另一半心思则更加按捺不住,也无法获得足够的慰藉——陈默总会找上来的。
可人毕竟是有侥幸心理的。
他和陈默认识的时间并不长,陈默身边的伴儿又从来没断过,即便一开始会觉得面子上受损,时间一长,他真的还会继续纠结吗?
是的,时间是有魔力的,它能抹平许多看似天大的难题。
所以当顾林接到爸妈打来的视频通话时,心里还饱满地装载着对逃离魔爪的期待。
直到陈默的身影也出现在屏幕里。
顾林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下,随後连呼吸都无法顺畅自然。李知意和他说,父母已经托朋友送到国外了,然而现在他们却在陈默身边。
前功尽弃。
“木木,你自己回来,还是我找人接你呢?”
陈默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顾林强硬地扯出一个笑,说自己回去。
他匆忙地想让李知意他们先走,不用管自己,可已然联系不上。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陈默以“顾林同事”的身份,在宴席上侃侃而谈,状态放松自然,看不出半点不自然。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
一顿饭结束以後,陈默找人送顾父顾母,顾林站在一边谨慎地看着,陈默就牵上他的手,扣得很紧,半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放心,木木,你乖一点的话,我不会动他们的。”
看着车灯逐渐远去,顾林脱力地靠在车门边。陈默垂眸,目光落在他不大精神的脸上,擡手蹭了蹭他的眼角。
“木木,我给你放假休息,你怎麽跑到省外去了呢?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和李知意见面的。”
顾林的瞳孔都涣散,注意力无法集中,没有一个合适的焦点。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擡手扯上陈默的袖口,语气发软,放得很轻。
“陈默,我以後不会擅自和他见面了,只要你能保证他的安全。”
“木木,你住院那会儿,我专门派助理给你送过去照片了。你看见了不是吗?
“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安全的,为什麽还是要见面?是因为你和他分不开,你喜欢他,还是你很想离开我?”
顾林觉得有一盆彻骨的冰水从头淋到脚,让他牙齿都打颤。车祸瞬间带来的惊吓和疼痛都历历在目,陈默压根不是平日里看到的那样和善温柔。
他的底色是深黑的,叫人看不清,却也绝对不单纯。
“不是,我只是想和他见一面,仅此而已。”
“啧。”
这个解释显然太虚假,太敷衍,陈默并不满意。他猛地拉开车门将人粗鲁地推了进去,由不得顾林反抗,车内狭小的空间限制他的行动。
他被动地承受着,顺从着,希望以此来平息陈默的怒火,甚至擡手搭上他的肩膀,不用他用力,主动张开了嘴唇,任凭灵活的舌头钻进来。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顾林饱满的额头丶薄薄的一层脊背,以及脆弱的脖颈都出了汗。
陈默存了心要发泄愤怒和不满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太舒服。
顾林主动说了很多违心的话,最後累到双眼皮沉重,耷拉下来,不知何时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