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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第1页）

◇第81章

夜晚江之锦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把整个屋子都收拾了一遍。这套房子是家里为了方便他读书买下来的，尽管住了没多久，却已经有了很多关于许远山的回忆。

趁着现在有时间，他干脆放着音乐，一气儿全部清理了出来。

比如许远山送给他的奶茶包装，被他剪成贴纸装饰起来，再比如和许远山一起拍过的集体照等等。照片上江之锦的目光落在镜头上，可注意力却都在许远山身上，眼睛也没什麽神气。这些东西当时被他当成了宝贝，现在看来只觉得廉价唏嘘。

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把所有这些东西全部打包好，下楼丢到垃圾桶里，他拍拍手看着星空，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外婆很少这样温柔地和他说话，甚至都有点煽情了，以至于江之锦都有点不习惯。

外婆和他说，不是故意瞒着他，是为了他能更快乐地丶更无忧无虑地长大。江之锦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忽然听她话头猛地一转，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小锦啊，你和外婆说，你对陆则的感觉。。。怎麽样啊？”

“啊？”江之锦停下脚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外婆也不是催你，你看，陆则确实不错。他也喜欢你那麽久，考虑考虑总不会差的，对不对？”

“。。。。。。”这次就不再是单纯的反应不过来了，而是长久的沉默。他把外婆说的话反复咀嚼，重点在于“那麽久”。

挂断电话之後，江之锦待在电梯里想到，那天医生说，陆则是“外婆”。那天的饭菜确实很合胃口，里面特意放了醋和辣椒调口感。

“那麽久吗？”江之锦感到心脏似乎被抓了下，这种感觉和暗恋时候的感觉截然不同。他从小到大不缺爱，其实也不缺被人大胆表白的时候。

但他明白这种长久的暗恋究竟是什麽滋味，那种忐忑紧张胡思乱想丶总是能充分发挥不该有的想象力的行为几乎无处不在，只要是关于暗恋的人的故事，又总是会那麽有耐心。

直到睡觉之前他都在思考，实际上什麽都没想出来，只是脑子变得越发混乱，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仿佛有什麽东西开始不受控制。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不知道把陆则的名字念了多少遍了。

他原本没有计划熬夜的，但最後还是没忍住，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浑浑噩噩睡着，这导致第二天困得厉害，冲了杯咖啡强打起精神才匆匆出门开始准备今天的行程。

按照计划，他要先去订蛋糕，再重回小巷，拿预定好的糕点。但这一路并不太顺利，尤其是在他完全没有为别人精心准备生日惊喜的前提下。

从小助理那里打听到的陆则的爱好，他才精心选中了这家蛋糕店，但提着做好了的蛋糕走在路上不幸摔倒，膝盖都磕破皮之後，他又只好重新返回去再做一份。

等做好时间已经有点紧了。

之後又匆忙一瘸一拐跑去取糕点，同时又偷偷和小助理打听陆则现在的情况，很有一种地下党秘密接头的气氛。

他和小助理打电话，压低声音，“你们陆总现在在干什麽？”

“现在。。。”小助理停顿，“哦，我们老板现在没什麽事。”

“什麽时候参加家宴啊？”

“家宴啊。家宴取消了。”

“取消了吗？这麽突然？”

“是啊江小少爷。您有什麽事吗？”

“哦，也没什麽大事。那你们老板等会儿的行程呢？”

“等会儿麽，嗯。。。”

江之锦似乎幻听到了什麽“好的好的”这样的话，接着小助理：“老板让您有问题问他，我也不清楚。”

“嗯？”

“哦，我是说，您有问题可以直接问陆总，因为下班後的时间就由陆总个人支配了。具体情况的话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的。”

“哦，这样啊。”

江之锦挂断电话之後，犹豫了一会儿，又拨打了陆则的电话。等了有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静静地，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江之锦扣着袖口，“陆则，你晚上在哪里？”

“家里，南园。”

“具体一点呢？”

“有事麽？”

“有一点吧。”

“我在楼下等你。”

江之锦还没应下来，刚刚摔坏了的膝盖就不知道磕在了哪里，疼得他嘶嘶抽气。

“怎麽了？碰到哪里了麽？”

“没事没事。”江之锦把腿好好收起来，不敢再乱动，“就是磕到腿了，没什麽问题。”

“对了，我大概半小时以後到吧，然後那个什麽，你等着我吧。”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总算没再出什麽叉子。江之锦坐在车上找了一圈又一圈，才在一张立牌边瞥见陆则的身影。

他换了一身休闲服装，正打电话聊着什麽，背对着这边。

江之锦悄悄下了车，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日礼物踮起脚尖往前走，因为紧张还屏住了呼吸。但没过几秒钟陆则就猝不及防转过了身，于是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对视。

短暂地停顿，江之锦扬起了大大的笑脸，摇了摇手中的东西，路灯下笑得很活泼，“陆则，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