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乍一接触到车内的暖风,从头到脚都禁不住再次发抖,脸颊也开始滚烫发热。陈默抚摸着他的脸,钟情于他的热,一直到两个小时以後才肯放过他。
车内的气味早已混乱不堪。
顾林衣服乱糟糟的,侧身躺在车後座上。陈默就坐在一边,衣冠楚楚地打开手机开始看消息,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他闭上眼睛,过了片刻,语音外放,声音甜腻。
“陈少,人家的腿好像扭伤了,今晚你要不过来帮人家看看啊~”
“腿扭伤了和我有什麽关系?还有,以後你都不用来上班了。”
陈默说这话,一半是为了女人的不识趣。当天从床上下来以後,他立刻发现了那通和顾林的通话记录。
显然是女秘书蓄意为之。
另一半,则是有点想哄着顾林的意思。毕竟今晚体验感还不错,他乐意说些好听的。
可这话说完,他垂下眼睛去看顾林的反应。然而顾林依旧闭着眼睛,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话,又或者说,是听见了也并不在意。
不论是哪一种,都足够让他重新燃起怒火。
“下车,我还有工作要忙。”
听见这话,顾林解脱一般,一直紧绷着的肩膀松了下来,将衣服扣在身上,推开车门离开。从头到尾都没和陈默有任何眼神接触。
大雪落下来了,整整落了三天。
顾林和单位请了三天假,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期间偶尔吃进去一点东西,又都被吐出来,最多只能灌点米汤。
他知道这是发烧了,脑袋痛得要炸开,吃任何东西都没有胃口,总是想吐。
但比起这些,身上被陈默留下的痕迹才更加让人难堪。他胡乱地吞下了一些退烧药,就这样拖着睡着。
难得清醒的时候,他总要意识到很多。
比如他正睡着的床,也是他和陈默一起滚过的;比如能看得见飘雪的窗台,他也和陈默待在那里做过。
屋子里到处都是拥抱亲密的记忆,像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三天傍晚,他听见门铃声,只把被子拉高,再堵住耳朵,想等这阵烦人的声音自动消失。
不一会儿,铃声果然消失了,随後传来脚步声,一直到顾林的背後停住。
顾林并没给过任何人钥匙。他带着警惕转身,对上了一个人关切的视线。
这是陈默的助理。
“顾先生,您现在感觉怎麽样?”
好不容易擡起的眼皮重新放松,顾林回过身去:“我没事,就想睡觉。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您这状态看起来像是发烧了。我建议最好还是去医院,别耽搁,当心烧坏了就不划算了。”
顾林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不再回应也没什麽动作。
陈默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时,顾林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他还是不愿意去医院的话,不妨给他看几张照片。”
照片轻飘飘落在被子上,顾林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李知意的背影,还有叔叔和阿姨。他们三个人正坐在院子里,不知道说什麽,竟然也有短暂的笑意。
眼眶再度湿润滚烫,顾林擡手擦干净不听话的眼泪,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我去医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