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会。”谢临沅说道。
没一会,谢临沅便牵着匹通体雪白的西域小马走来,站定在谢玉阑面前。
“要上这匹吗?”
谢玉阑打量着马,却不料小马打了个响鼻,吓得谢玉阑吓得往後一缩。
“它叫踏云,”谢临沅抚过马颈油亮的鬃毛,“是我小时候骑的马,性子比兔子还温顺。”
谢玉阑壮着胆子去摸马鞍,指尖刚触到皮革,踏云突然扭头舔了他一口。湿热的触感吓得他吓地缩回手,却见谢临沅弯了眸子。
“皇丶皇兄不丶不要笑丶笑。”他耳尖发烫地去捂谢临沅的嘴,却被就势托着手肘举上马背。
视野陡然升高的瞬间,他慌得一把抱住马脖子。
“皇兄带你骑,可好?”谢临沅道。
温热胸膛紧贴着他的後背,谢临沅双臂从他腰间穿过,双手覆在他手背上调整握缰的姿势。这个姿势几乎将人整个圈在怀里,谢玉阑能闻到对方衣领上淡淡的气味。
“脚蹬踩实。”谢临沅又道。
“好丶好。”
谢玉阑笨拙地寻找马镫,小腿乱晃时不小心蹭到谢临沅的膝盖,还没等他慌忙收回脚,忽然感觉脚踝被一把握住。
“这里。”谢临沅带着他的脚准确踩入镫中。
踏云开始缓步前行,谢玉阑随着马背起伏摇晃,後背不断撞进谢临沅怀里。每次相触都像被烫到般僵直,又在即将歪倒时被稳稳扶住腰。
“放松点,”谢临沅揉了揉谢玉阑的发顶,“我们玉阑怎麽比马还紧张。”
谢玉阑想要反驳,却因为马匹踏到石子发出晃动,立马就趴在身子咬紧了唇瓣。
谢临沅低笑着揽紧他的腰,引着缰绳让踏云小跑起来。风掠过耳畔,他听见谢玉阑终于发出又惊又喜的轻呼,攥着缰绳的指节却仍泛着白。
等跑完第三圈,谢临沅勒马停在水槽旁。谢玉阑兴奋得忘了害怕,转身时膝盖不小心顶到马鞍旁的箭囊。
哗啦一声,羽箭撒了满地。
谢玉阑慌忙要下马去捡,却被谢临沅按住大腿:“别动。”
这个角度让谢玉阑居高临下,他看见谢临沅蹲在草地上拾箭时,後颈露出一截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有根鸦羽黏在对方束发的玉冠上,随动作轻轻摇晃。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去拂。
结果下一瞬,谢玉阑失去平衡向前栽去,谢临沅接人时被撞得後退两步。两人一起跌进草堆,惊起几只藏在草间的蚱蜢。
热气在两人之间蔓延。
“今日骑马可开心?”谢临沅也不恼,笑着捏住他还悬在半空的手。
草屑沾了满身,谢玉阑趴在他胸口,听见两人重叠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在一侧的踏云好奇地凑过来嗅他们交握的手,湿润的鼻息喷在皮肤上,痒得他缩了缩脖子。
“开丶开心,想再丶再骑一会儿。”他小声道,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谢临沅散开的衣带。
谢临沅望着他发间沾的草籽,看着谢玉阑湿漉漉的眼睛,道:“好。”
他托着谢玉阑的腰将人举回马背,自己却不上马,只牵着缰绳走在前面。
阳光渐渐炽烈起来,谢玉阑的骑装後背洇出深色汗迹。谢临沅回头时,发现他正偷偷用袖子给踏云擦汗,自己额前的碎发却湿漉漉地黏在眉间。
“要下来歇息吗?”他问。
谢玉阑摇摇头,手指紧紧攥着鬃毛:“再丶再骑一丶一圈。。。。。。”
这是孩童天生对新鲜事物的喜爱,谢临沅自然也不可能拒绝。
直到宫钟响起,到了去学射箭的时间,谢玉阑才依依不舍地下马,落地时双腿一软,整个人栽进谢临沅怀里。
谢临沅望着怀里累极却仍在抿着唇笑的小家夥,忽然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明日再来,现在该去学射箭了。”
到了射箭场。
谢临沅将一把小号角弓递到谢玉阑手中,拿着自己手中的箭给谢玉阑示范:“看皇兄。”
他拉开弓,箭咻的一下就飞了出去,稳稳射中了红心。
“看懂了吗?”
动作简单,谢玉阑点点头:“看懂了。”
可等到实操,谢玉阑却空了两次,全都射到了草垛上。
谢玉阑咬着唇站在箭垛前,细白的手指被弓弦勒出两道红痕。
比起骑马,射箭对于身体不好的谢玉阑显然更难。
骑射对于皇子来说只是强身健体的一堂课,谢临沅也不要求谢玉阑做多好,只是在一旁时不时调整谢玉阑的动作。
在谢临沅的帮助下,谢玉阑射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