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最终,谢渊挥了挥手,“好生准备。”
“儿臣告退。”谢临沅行礼,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宣政殿。
殿外阳光炽烈,晃得人睁不开眼。
谢临沅站在高阶之上,俯瞰着脚下重重宫阙。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麽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难以剖析的情绪。
障碍已清,道路已铺平。
谢临沅并不在意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他要谢玉阑。
只有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才没人敢议论他所做的一切,就算有,那时候的他也不惧了。
天将晚时,谢临沅才回到东宫。
为了补偿今日没有带谢玉阑出宫这件事,他命人在太液池边备下了一叶轻舟。
太液池水波光粼粼,映着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池畔垂柳依依,带来些许凉意。
小舟狭窄,仅容二人对坐。
谢临沅先上了船,然後伸手将谢玉阑扶了上来。
舟身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谢玉阑穿着换回的稍厚实些的月白色春衫,坐在船头。他很少乘船,起初还有些紧张地抓着船舷。
但很快,池面吹来的丶带着水汽的凉风便驱散了那份紧张。
他放松下来,好奇地俯身,将一只手伸入微凉的池水中,轻轻拨弄着。
水流从指缝间滑过,带来痒酥酥的触感,偶尔有胆大的锦鲤凑过来轻啄他的指尖,惹得他发出低低的丶愉悦的轻笑。
谢临沅坐在他对面,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水光映在谢玉阑带笑的侧脸上,明灭闪烁,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轻松与惬意。
微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和宽大的衣袖,整个人仿佛要融进这碧水蓝天之中。
气氛宁静而美好。
谢玉阑探身想去够一片飘到船边的柳叶时,可下一秒,小舟却因他重心的偏移猛地一晃。
他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水面栽去。
电光火石之间,谢临沅长臂一伸,精准地揽住他的腰,将人带了回来。
一时间水花四溅。
谢玉阑并没有落水,而是整个人跌进了谢临沅的怀里。
巨大的冲力让狭窄的小舟剧烈地摇晃起来,几乎倾覆,但最终还是险险地稳住了。
谢玉阑惊魂未定,趴在谢临沅胸前,心脏狂跳,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对方胸前的衣襟。
两人贴得极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
而比这更尴尬的是,方才溅起的池水,将两人的衣衫都打湿了大半。
谢玉阑的春衫本就料子不厚,被水浸透後,紧紧贴在了皮肤上,几乎变成了半透明,清晰地勾勒出少年纤细柔韧的腰背线条和微微起伏的胸膛轮廓。
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发梢和脸颊滑落,滴在谢临沅深色的衣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谢玉阑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和湿身的窘境,脸颊瞬间爆红,挣扎着想要起身:“皇兄,对丶对不起。。。。。。”
谢临沅的手臂却依旧牢牢箍在他的腰上,没有松开。
他的目光幽深,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紧紧锁着怀中这具湿透的丶在轻薄衣衫下几乎无所遁形的身体。
水汽氤氲中,那种强烈的丶想要将其彻底占有的欲望,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船还没稳。”
谢玉阑立刻不敢动了,僵硬地伏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能感觉到皇兄揽在他腰侧的手臂滚烫有力,也能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热得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让他从里到外都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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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提前预警一下,权谋剧情很小儿科!很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