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显被他反将一军,气得脸色涨红。
“够了!”
谢渊猛地一拍龙案,打断了双方的争执。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在谢临沅和周显之间来回扫视,站在惠妃的眼中就是并未完全相信任何一方。
她知道,谢渊心中定在怀疑谢临沅。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谢渊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从龙案的另一侧,拿起另一份卷宗,重重地扔到了周师晚的面前。
那卷宗散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纸张和某些陈年旧物的图样。
“周师晚!”谢渊的声音如同寒冰撞击,“你给朕解释解释,为何谢玉阑的亲生父母会是你远方表亲!又为何在谢玉阑出生後没多久便被人毒死,而谢玉阑却刚好换到了宫中!”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殿内所有人魂飞魄散!
周显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
谢则闵猛地擡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慌乱。
怎麽会?
这件事不是处理好了吗!
怎麽会被发现?!
周师晚更是如遭雷击,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瘫软在地。
她看着地上那些她以为早已销毁干净的证据,看着谢渊那杀意凛然的眼神,只能强装镇定。
“陛下。。。。。。”可她一开口,声音还是止不住的战斗,“臣妾。。。臣妾冤枉啊。。。。。。”
“冤枉?”谢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住惠妃,“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当年是不是你偷换了宁氏的孩子?!真当朕当年没有调查到吗!”
最後的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惠妃耳边。
她看着皇帝那双的眼睛,知道一切抵赖都已无用,心中的恐惧瞬间决堤。
她瘫倒在地,涕泪横流,泣不成声,知道一切解释都成了无用功:“臣妾认罪。。。”
她终于亲口承认了。
殿内一片死寂。
周显面如死灰,谢则闵浑身冰凉,他们精心策划的丶用来攻击太子的局,竟然被皇帝反手用一桩更早丶更致命的旧案彻底掀翻!
然而,风暴并未结束。
就在惠妃伏地痛哭之时,谢临沅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上:“父皇,儿臣亦有本奏。二皇子谢则闵,在京中并未安分守己,而是暗中勾结私蓄精兵,打造兵器甲胄,其心叵测,意图不轨!此乃儿臣查获的其与他安置精兵的郊外的往来密信及私兵布防图,请父皇过目!”
这是这段时间他派人跟着谢则闵发现的。
谢则闵并未收敛,反而觉得自己即将扳倒谢临沅,愈发兴奋地同郊外的私兵联系,信件被剪春拦了下来。
又一道惊雷劈下。
谢渊猛地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谢则闵,接过内侍递上的奏折和证据,越看脸色越是铁青,最终化为滔天怒火。
虽说这一切是他安排的,但他却没想到谢则闵会在背後干这种事。
愤怒彻底涌上他的心头。
“逆子!逆子!”他一把将奏折狠狠砸在谢则闵头上,“朕念在父子之情,赐你封地,你竟敢暗地养兵蓄谋造反?!你是要朕的江山吗?!”
谢则闵瘫软在地,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证据确凿,母妃承认了偷换皇子的弥天大罪,自己私通蓄养私兵的事情也被捅破。。。。。。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谢渊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阶下这混乱不堪丶丑态百出的场面,眼中最後一丝温情也彻底湮灭,只剩下帝王的冷酷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地宣判了这几人的罪行:“惠妃周氏,心肠歹毒,混淆皇室血脉,罪大恶极,废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二皇子谢则闵,蓄养私兵,意图不轨,废为庶人,削除宗籍,圈禁皇陵,终身不得赦!”
“兵部尚书周显,构陷储君,结党营私,着革去一切官职,抄没家産,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一连串的旨意,如同冰冷的铡刀落下,将曾经的显赫与野心彻底斩断。
周显昏死过去,被侍卫拖走;周师晚失魂落魄,如同烂泥般被架往冷宫;谢则闵面如死灰,被除冠带,押解出殿。
喧闹的宣政殿,终于恢复了死寂。
谢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疲惫地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谢则闵被押着出宫,正好撞到了谢瑾。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麽,却见谢瑾一脸惊慌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