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中最流行的画本子,剪春给他带了一本回来。
又看了一眼羞赧地不敢说话的谢玉阑,谢临沅难得没有拆穿,他拿走谢玉阑手中的书,重新放了回去。
“今日在城内玩,带你去买糖饼好不好?”他当着府中下人的面轻轻吻了一下谢玉阑的唇。
谢玉阑的脸还是烫的,被谢临沅当着衆人这麽一亲就更烫了。
“好,要两个。”谢玉阑说。
一直到了晚上两人才回到太子府用膳。
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梨花木桌,谢临沅与谢玉阑相对而坐,宫人们早已识趣地退至殿外候着。
今日膳房新进了一道江南时令菜——蟹粉豆腐。嫩白的豆腐盛在青瓷碗中,上面淋着金灿灿的蟹粉,点缀着几点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谢玉阑好奇地看了看这道新菜,拿起自己的小银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块豆腐,连同少许蟹粉,轻轻吹了吹,然後送入口中。
谢临沅并未动筷,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只见谢玉阑细细品味了一下,那双清澈的眸子倏地亮了起来,如同瞬间落入了星子,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他几乎是立刻又重新舀起一勺,这一次,勺子里豆腐和蟹粉的比例恰到好处,他伸长手臂,稳稳地递到了谢临沅的唇边,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这个好吃!你尝尝!”
那神情,像极了发现宝藏急于与人分享的孩子,纯粹而动人。
谢临沅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从善如流地低头,就着他的手,将那一勺鲜美的蟹粉豆腐吃了下去。细腻滑嫩的豆腐与醇厚鲜香的蟹粉在口中化开,滋味确实极佳。
“嗯,不错。”他颔首,目光依旧落在谢玉阑带着期待的脸上。
得到肯定,谢玉阑更高兴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享用起来,时不时还会再舀一勺,自然无比地递过去,而谢临沅也每次都配合地接受这份投喂。
接着,谢玉阑又将目光投向另一道新呈上的点心,是膳房新学的玫瑰酥饼。
他拿起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小口。酥皮层层碎裂,内里的玫瑰馅料浓郁,但吃下去却有些苦涩,还掺杂着说不上来的味道。
然而,他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小巧的鼻子也跟着微微皱了皱,像是被那股说不上来味道冲击到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那块只咬了一小口的玫瑰酥饼,直接递到了谢临沅面前的碟子里。
谢临沅瞥了一眼那带着细小牙印的酥饼,又看了看谢玉阑那微蹙的眉头和皱起的鼻子,心中了然。
他极其自然地用筷子夹起那块酥饼,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仿佛那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随後,他便将一旁谢玉阑平日里最喜食的丶清淡的鸡汁小白菜换到了他面前。
“吃这个。”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体贴。
谢玉阑立刻弯起了眼睛,夹起一筷子嫩绿的小白菜,吃得眉眼舒展。
守在一侧的宫人们偶尔低头敛目,眼角馀光瞥见这寻常又极不寻常的一幕,心中无不暗叹,太子殿下与谢玉阑之间,早已自成一方天地,水泼不进,旁人再也难以介入分毫。
膳毕,谢临沅接过宫人递上的热帕子,并未先自己擦拭,而是极其自然地伸手,用帕角轻轻揩去谢玉阑唇角沾染的一点零星油光。
谢玉阑仰着脸任由他动作,脸颊微红,眼神却温顺依赖。
“饱了?”谢临沅放下帕子,问道。
“嗯。”谢玉阑点头,声音带着餍足的柔软。
谢临沅看向站在一旁的剪春,吩咐道:“下次让厨房的人将玫瑰酥做甜点。”
“遵命。”剪春应道。
谢玉阑没想到这点微小的细节都被谢临沅的发觉了。
瞧见谢玉阑惊讶的眼神谢临沅就知道谢玉阑在想些什麽,他捏了捏谢玉阑的脸:“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嗯。”谢玉阑眨眨眼,弯唇笑了起来。
又是一日。
朝中几乎都知道了皇帝给谢临沅赐了婚,对象还是个男子。
有朝臣强烈表达了不满,最後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放弃了。
林轻自然也知道了消息,谢临沅前一日就派人告诉她了。她并不意外,只是觉得谢临沅得偿所愿了。
她往太子府送了不少东西,将自己一直带在手上的镯子也送给了谢玉阑。
沈青檀也派人送了东西来,一时间太子府的庭院中堆挤满了各种人送来的礼。
皇帝找谢临沅商榷好了大婚的日子,是在九月。
还有三个月的筹备时间。
在此之前的是谢玉阑的二十岁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