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皇帝下朝後就将左右相和内阁首辅叫去了御书房。
再次日,皇帝下旨立皇子临沅为太子。
择七月廿一行册封流程。
“恭丶恭喜皇丶皇兄。”谢玉阑见谢临沅手持圣旨回来,抿唇轻笑着说道。
谢临沅将圣旨搁置在桌上,上前单手托住谢玉阑的下颌,低声问道:“饿了麽?”
皇帝在朝中下了口谕後谢临沅便去了御书房,如今回来已是午时了。
谢玉阑摇摇头:“不丶不饿,还丶还有十日。”
“什麽十日?”
“还丶还有十丶十日皇丶皇兄便丶便去东丶东宫了。”
结束册封大典後谢临沅便要入主东宫,在外设立太子府。
“皇兄不会和玉阑分开的。”谢临沅终是心软,和谢玉阑低声说道。
谢玉阑心中隐隐一动,他擡眸看向谢临沅,揪住男人的腰封:“玉丶玉阑没丶没事的。”
谢临沅没说话,只是盯着谢玉阑那双清泠泠的眼睛,指腹在少年的脸畔滑动,他弯唇笑着应道:“皇兄知道。”
“玉阑想吃糖饼吗?皇兄出宫带你去吃?”
谢临沅这麽一说,谢玉阑心思便立马放在了糖饼上。
他眼睛亮晶晶的,唇瓣微张,似乎在怀念糖饼的味道。
“想丶想吃。”谢玉阑用力点点头。
谢临沅笑出了声,握住谢玉阑的手腕:“皇兄带你偷偷出宫。”
谢玉阑似乎对偷偷两个字格外在意,他问道:“就丶就我丶我们二丶二人?”
“嗯,就你我二人。”谢临沅捏捏谢玉阑的脸。
北宫离宫门有一段距离,谢玉阑一路被谢临沅拉着手腕走,等走到宫门,他已经气喘吁吁。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是谢临沅,立马让开了路。
“这丶这次没丶没侍丶侍卫跟丶跟着?”谢玉阑问道。
“没有,我们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吗?”谢临沅低声开口。
谢玉阑眼眸一弯:“好丶好。”
出了宫门,谢临沅径直和谢玉阑去了卖糖饼的大娘摊上。
“公子又带着弟弟来买糖饼啊?”
大娘对谢临沅和谢玉阑的长相已经眼熟了,这麽俊俏的公子在京中也少见,她自然印象也深刻。
“嗯,家弟爱吃。”谢临沅笑着回道。
“好勒,马上就给你们做。”
大娘熟练地做好两个热乎的糖饼,递到谢玉阑手中。
谢玉阑接过糖饼,指尖被烫了一下,下意识松了松指尖。
谢临沅见状,连忙伸出手握住谢玉阑的手,以防糖饼掉在地上。
待手心适应糖饼的温度,谢临沅才收回手。
谢玉阑一边跟着谢临沅往前走,一边将糖饼拿了出来。
糖饼酥香的气息传入谢玉阑的鼻尖,自从上次牙齿痛以後他就很久没有吃甜食了,眼前的糖饼对谢玉阑来说无异于是久旱逢甘霖。
他咽了咽口水,一口咬了下去。
却在即将咬住的一瞬间,谢玉阑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低敛着眸看着眼前的糖饼,又擡头看了看身侧皇兄的身影,一股难言的情绪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胸口忽然被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堵住了。
这些时日来萦绕在他心头的愁绪全部喷涌而出。
皇兄真的当上了太子,他很欣喜。
可皇兄要入主东宫,离他的北宫相隔甚远,难以相见,他很落寞。
近来谢玉阑的情绪就在这两者之间来回切换。
谢临沅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原本该走在自己身侧的谢玉阑不见了。
他转过头,就见谢玉阑垂头盯着手中的糖饼不说话。
“怎麽了?”谢临沅退回去,握住谢玉阑刚刚那只被烫到的手,放在手心揉了揉,“被烫到的地方还疼?”
谢玉阑摇摇头,喉口拥堵,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盯着自己手中的糖饼,突然擡眸,将东西递到谢临沅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