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家村?”他重复。
“对。”
“知道了,退下吧。”
他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张宣纸,用毛笔沾了些墨水,提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东宫。
谢临沅看着眼前喝醉的谢玉阑,擡眸看着站在一侧的云袖,问道:“八殿下怎麽醉了?”
云袖小心翼翼地回道:“方才临王送了东西来,殿下口渴,以为那壶里面是甜水,便喝了一大口,然後就醉了。”
闻言,谢临沅叹了口气,只好将谢玉阑揽了过来。
谁料这次谢玉阑醉的厉害,碰都不让人碰,只是傻傻抱着梁柱喃喃道:“兔子。。。兔子在哪!”
他发出一声惊呼,松开抱着柱子的手,连忙跑到院子中,却没想到他没站稳,直直摔在了地上。
眼前的兔子也消失不见,手掌的疼痛让谢玉阑有了一刻短暂的清醒,他无措地转过头,看见了谢临沅。
“皇兄,兔子不见了。”他眼前湿湿的,模糊不清。
谢临沅没想到谢玉阑心中还想着兔子,他走到谢玉阑身侧蹲下,轻声安抚:“等会兔子就回来了,只是出去玩了。”
“兔子死了。”谢玉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自闭道。
他皱了皱眉,一股气突然堵在了胸口,头痛欲裂。
下一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谢玉阑“哇”地一声,吐了自己一身。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食物残渣的酸腐气味瞬间在院中弥漫开来。
谢玉阑瘫软在地,锦衣华服上污秽一片,他自己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是难受地蹙着眉,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珠。
侍立的宫人吓得面无人色,慌忙上前想要清理。
“都退下。”
谢临沅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挥退所有宫人,亲自上前,弯腰将浑身污秽丶软成一滩泥的谢玉阑打横抱起,步履沉稳地朝着浴池的方向走去。
东宫的浴池引的是温泉水,池壁由汉白玉砌成,水汽氤氲。
谢临沅抱着谢玉阑踏入池中,温热的池水瞬间浸湿了两人的衣衫。他先将谢玉阑小心地放在池边光滑的玉阶上,让他靠着自己,然後动作利落地解开对方那身被污物浸透的繁复衣袍,一件件剥落,扔到池外。
很快,谢玉阑便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只馀脑袋无力地靠在谢临沅的肩头。
温热的水流似乎缓解了他的不适,他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类似叹息的轻哼。
谢临沅面色沉静,取过池边备好的皂荚与软巾,开始仔细地为他清洗。
从沾着污渍的脖颈,到单薄的胸膛,再到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双腿。。。。。。
他的动作算不上多麽温柔,甚至带着一贯的丶不容抗拒的力道,但却异常专注和耐心,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的物件。
只有指尖落到那湿滑的腿上时停顿了片刻。
谢临沅的手悬在空中,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贪念,用掌心堪堪丈量了一下谢玉阑的腿部。
很瘦,但该有的肉都有,他一掌就可以握住。
水波荡漾,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谢玉阑白皙的皮肤在温水中渐渐透出粉红的色泽,长而密的睫毛被水汽打湿,乖顺地垂覆着,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他偶尔会因为谢临沅的动作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温热的气息拂在谢临沅的颈侧。
谢临沅垂眸,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丶因醉酒和热气而显得格外靡丽脆弱的模样,眸色深沉。他伸出手,拂开黏在谢玉阑额前丶颊边的湿发,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对方泛红的耳廓。
就在这时,靠在他肩头的谢玉阑忽然身体一僵,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干呕声。
谢临沅动作一顿,以为他又要吐,正准备将他扶开些。
然而,预想中的呕吐并未发生。谢玉阑只是难受地仰了仰头,似乎在努力压下那股恶心感。
他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唇瓣,因为这一仰头的动作,无意识地结结实实地贴上了谢临沅裸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皮肤上。
那触感柔软丶湿润,且异常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