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给了它生的希望,却没把它救活,它不会痛苦吗?”谢玉阑不解,他连回抱谢临沅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临沅捧起谢玉阑的脸,回道:“至少玉阑让它饱饱地丶干干净净地离开了不是吗?”
“嗯。。。”谢玉阑应声。
他从谢临沅怀中钻了出来,说:“我去一起埋。”
男人看了眼前情绪低落的人一眼,“好。”
“太子殿下。”沈青檀突然开口。
谢临沅瞥了他一眼:“怎麽了?”
沈青檀眉头紧皱,深深看了谢临沅一眼,颇有提醒意味:“您是太子殿下。”
似是听懂了沈青檀的暗示,谢临沅轻笑出声,懒懒道:“我知道。”
“那你——”
“沈大人,我心里清楚,”谢临沅直起身子,神色认真,“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威胁的。”
看着谢临沅认真的神色,沈青檀终是叹了一口气:“臣会支持殿下的。”
找到谢玉阑的时候,他已经把猫埋好了,手上全是泥土。
谢临沅带着谢玉阑去净手,拿出手帕握着谢玉阑的手指一根一根擦着。
“很伤心吗?”他问道。
“嗯。。。”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谢玉阑还是不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真的尽力去救了,可是还是救不活。
“喜欢猫吗?”谢临沅握住谢玉阑的手,“喜欢的话皇兄买一只猫带回宫。”
谢玉阑摇摇头:“不养了。”
他不想再看见养大的宠物在自己面前离世,这种痛苦他真的无法承受。
谢临沅也明白是兔子的死给谢玉阑带来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他也不请求,只是拉着谢玉阑的手往府门口走:“那去醉仙楼吃午膳吧。”
“好。”
一直到了天色昏沉,两人才重新回到东宫。
谢玉阑原本因为没有救活小猫的心情也在一下午的玩乐中缓和了过来。
而此时,惠妃所居的永和宫内,却弥漫着一股与这华美殿宇格格不入的压抑气息。
谢则闵烦躁地在殿内踱步,玄色锦袍的下摆带起一阵疾风,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母妃!难道我们就这麽眼睁睁看着谢临沅把我们都踢出京城,去那鸟不拉屎的边陲之地?靖州!那是人待的地方吗?”谢则闵猛地停下脚步,拳头重重砸在身旁的紫檀木矮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父皇的心也太偏了!这分明是要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周师晚端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阴霾。
她穿着一身浅青色宫装,指尖涂着鲜红的蔻丹,无意识地拈着腕上一串碧玺珠串。
她出身将门周家,兄长是镇守一方的将领,弟弟周显更是官至兵部尚书,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向来是二皇子一派的坚实後盾。
“闵儿,稍安勿躁,”惠妃的声音还算平稳,但眼底的厉色却遮掩不住,“陛下心意已决,明面上的旨意,我们无力违抗。此刻发作,只会授人以柄。”
“那难道就认了?”谢则闵咬牙切齿,额角青筋跳动,“谢临沅。。。。。。他凭什麽!不过仗着是嫡出,仗着父皇偏爱!我这些年在前朝军中苦心经营,难道就抵不过他一个‘名正言顺’?”
“自然不能认!”周师晚冷哼一声,放下珠串,眼神锐利如刀,“但硬碰硬是下策。你父皇身体近来愈发不如从前,谢临沅背後是右相,近来还有探子说他和沈青檀来往甚密,此时与他正面冲突,得不偿失。”
她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皇位这位置迟早要换人坐,我们需得早做准备。明日我便寻个由头,召你舅舅入宫,详细商议。他在兵部多年,军中总有几分人脉可用。靖州虽苦寒,但并非毫无作为之地,北狄那边。。。。。。。或许也可加以利用。”
她话语中的暗示让谢则闵眼神微动,一丝狠戾闪过眼底。
利用外族?这步棋虽险,但若操作得当,未必不能搅动风云。
“至于谢临沅……”惠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并非无懈可击。他那个宝贝弟弟,谢玉阑,不就是他最大的软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