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沅的指尖试探性地钻入那狭窄的唇缝中。
“皇兄。。。。”
一阵呢喃响起,因为说话动作的舌尖顶出了谢临沅的放在谢玉阑的唇缝上的指尖。
谢临沅没强求,他收回手,看着自己指尖上透明的水渍,又看了眼睫毛颤抖的谢玉阑,胸膛微微震动起来,发出一声轻笑。
他站起身,走到卧房门口,用不算小的音量对云袖说道:“殿下醒了就唤他来膳厅吃早膳。”
“喏。”云袖低垂着头,行礼应声。
谢临沅刚吩咐好膳房做哪些早膳回到膳厅,就瞧见谢玉阑穿着尚宫局新送来的薄衫。
那身薄衫是谢临沅送去的料子,海棠色秾丽,谢玉阑身子纤薄,坐在那里宛若从哪里被捡回来的精魅。
“醒了?”谢临沅上前,轻声问道。
谢玉阑的身子僵了僵,耳垂通红,却还是乖巧回道:“醒了。”
“醒了便等早膳。”男人的视线从少年的耳垂上挪开。
说完,也没有再说话了。
谢玉阑则是盯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不断重播着在卧房时口中出现修长指节的场景。
他其实在那时候早就醒了,刚想睁眼,就感觉到有人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唇上。
通过气味,他便闻出了是皇兄的味道。
只不过那动作过于旖旎,谢玉阑连眼都不敢争,只好趁着谢临沅得寸进尺将手指伸进来的那刻唤皇兄,将那指尖顶出去。
“怎麽不吃?”
“啊?”谢玉阑的思绪被召回。
谢临沅指了指饭桌,盯着脸颊泛红的人,语气听不出情绪:“饭菜上来了。”
谢玉阑这才注意到饭菜上来了,他连忙拿起筷着:“好丶好。”
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管皇兄怎麽做总有他的道理。
反正皇兄不会对自己做坏事的。
他想。
吃完早膳後,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转眼间便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在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很快便连成一片雨幕,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东宫书房内,却因这突如其来的雨而显得格外宁静。
窗扉半掩,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雨声淅沥,如同天然的伴奏。
谢临沅与谢玉阑相对坐在窗下的玉棋坪前,棋盘上黑白子错落,已呈胶着之势。
谢玉阑执白,此刻正拧着眉头,一手无意识地拈着一颗温润的白子,另一只手托着腮,苦思冥想。
他棋艺是谢临沅一手教的,虽已脱了初时的全然懵懂,但比起谢临沅的老谋深算,仍是稚嫩得很。
眼看自己即将被黑子困死,他白净的脸都皱了起来。
“皇兄。。。。。。”谢玉阑擡起眼,可怜巴巴地望向对面气定神闲的谢临沅,试图用眼神求饶。
谢临沅端坐着,指尖夹着一枚黑子,并未看他,只淡淡道:“落子无悔。”
谢玉阑瘪嘴,知道这招没用。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他今日胆子倒是格外大,趁着谢临沅似乎在看窗外雨景的间隙,飞快地伸出手,想要将刚才一步明显是走错的白子偷偷拿回来。
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棋子,一只手便更快地伸了过来,不轻不重地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
“嗯。。。。”谢玉阑吃痛闷哼,立刻缩回手,手背上留下一点微红。
他委屈地揉着手,嘟囔道:“皇兄就让让我嘛。。。。这局我肯定要输了。。。。。。。”
他声音软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配着窗外缠绵的雨声,竟有种说不出的黏糊劲儿。
不知道多久没被少年这样撒娇了。
谢临沅擡眸瞥了他一眼,看着少年因为耍赖未成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在窗外透进的被雨水滤过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他心头微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将指尖的黑子落在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要有棋德。”
谢玉阑见他无动于衷,只好收回心思,重新审视棋局。然而看着看着,他却发现原本岌岌可危的白棋,似乎有了一线生机。
黑棋刚才那一步,非但没有继续围剿,反而像是让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他有些不敢相信,试探性地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