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年少成名,在优渥的家庭中长大,从小被人追着捧着,快乐的阈值似乎变得很高。
他很难感到满足,对很多人眼里所谓的“刺激”,也兴趣缺缺。
无论追求什麽,好像很轻易地就可以获得“成功”,欲|望不被满足的时候,他觉得寂寞丶痛苦,欲|望达到的时候,他又觉得空虚,觉得做什麽都没有意义。
和快乐一样,楚砚也已经很长时间都没体会到痛苦了,情绪变得不分明,一切都变得很没意思。
然後陈佑的眼睛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于是那几分遗憾转变为了求而不得的痛苦。
曾经楚砚认为一段关系应该在最好的时刻戛然而止,他认为那是最美的状态,但现在他却有点怀疑这个认知。
楚砚其实觉得这种痛苦也很有意思,不过他还是更想和陈佑産生更多的联系。
“小佑。”楚砚先开的口。
陈佑转头一看,拉着自己出来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有一点不自在:“楚老师……”
“这套西装很适合你。”
楚砚今天特意打扮过了,他审美很好,铆足心思的时候,也可以把自己装扮成一件“艺术品”。
露台上只有几盏用来装饰的氛围灯,楚砚的脸和发丝笼在暖光里,显得沉郁温柔。
陈佑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是我哥给我挑的。”
“温明澈?”
“嗯。”陈佑点头。
楚砚缓缓走近他:“你一直没有联系我,我其实很高兴。”
陈佑愣了一下:“为什麽呢?”
“说明小佑没有遇到自己不能战胜的困难,”楚砚说话还是那样温声细语的,这个距离陈佑已经完全被楚砚身上的香味笼罩住了,“而且你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我也很为你高兴。”
陈佑几乎没有産生警觉,毕竟以前他经常坐在楚砚怀里练琴。
以往楚砚这样向陈佑靠过来的时候,陈佑就会主动亲上去,楚砚总能吻得陈佑很舒服,陈佑一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被亲,还是喜欢楚砚。
但是当楚砚的呼吸抵上来时,陈佑想起了温明澈的告诫,他轻轻推了楚砚一下:“不能随便亲嘴。”
楚砚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无辜:“你讨厌我了吗?”
“我哥说随便和人亲嘴是不对的。”
“那亲其他地方可以?”
陈佑想了想,他认为这个应该不算什麽,没伸舌头丶也没交换口水……
他犹豫的时候,楚砚已经凑到了他跟前,在他耳朵下方的脖颈处吻了一下:“以後常联系,好……”
好不好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楚砚就被一个人忽然冲上来往脸上砸了一拳,他退後几步擡起头,看见了温明澈。
陈佑小声叫了一声:“哥……”
楚砚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笑了:“我和小佑叙旧呢,你干嘛这麽激动?”
温明澈甩了甩手,很平静地对陈佑说:“走太急了,没看见这外边这麽大一只‘老鼠’。”
楚砚被噎了一下。
他懒得和楚砚多说,这人跟简秩舟“一家的”,一只王八一只鼈,简秩舟是暴力控制狂,这人则一肚子坏水,喜欢玩阴的。
对待这种人就没法正常沟通交流,温明澈以前没少跟这两人打交道,心里很知道他们是什麽货色。
说完他提着陈佑的手臂就走了。
楚砚在後面叫了陈佑一声:“小佑。”
陈佑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