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想起来了,之前他如果能够早起,就会在简秩舟出门的时候,黏在他身後,和他说再见。
但是最近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过了。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陈佑每次黏着他出门的时候,简秩舟都不搭理他,好像很嫌弃陈佑那样。
“你为什麽突然想听了?”他问简秩舟。
“废话这麽多?”简秩舟对陈佑说,“下去,我要走了。”
陈佑从他腿上挪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他看着简秩舟整理衬衣和领带,陈佑发现他今天戴了陈佑之前送他的那对袖扣。
但是陈佑并不感觉有多开心,因为看到这对袖扣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黑暗和恐惧,还有忽然变脸的简秩舟。
简秩舟真的要走了。
陈佑憋了一会儿,终于说:“老公再见。”
“你要早一点回来。”
简秩舟还是挺冷淡的,但是这次他回答了陈佑一声“嗯”。
“给我带三个甜甜圈。”陈佑又提出了要求,“我还要喝那家店的草莓牛奶,不是那种玻璃瓶的,是用装奶茶的杯子装的,你上次就买错了。”
“怎麽不腻死你?”
陈佑理直气壮地说:“我受伤了,我就要吃点营养的。”
“香精勾兑的东西,你以为沾了‘牛奶’两个字,就叫有营养了?”
“你最好了老公。”陈佑说。他现在喊简秩舟这个称呼的时候,已经不如从前那样亲密粘腻了,“我就想喝嘛。”
简秩舟还是那副不怎麽耐烦的样子:“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楚砚来给陈佑上课。
之前都是由老陈过来提前将他背到三楼琴房的,但今天陈叔大概有事,没能准时赶过来。
陈佑只好让楚砚背他上楼。
他很亲昵地把下巴搁在楚砚的肩膀上,脸颊也紧贴着他的脸:“楚老师……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了。”
“梦见我什麽了?”
“一起来就忘记了。”
“是吗?”
楚砚闻到了他身上简秩舟惯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进入琴房後,他就忽然询问陈佑:“你知道简秩舟为什麽一直用那款香水吗?”
陈佑有些懵懂地猜测:“是因为好闻吗?”
楚砚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好闻的香水太多了,而且……闻久了,总会腻的。”
“那是为什麽?”
“因为这是温明澈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陈佑愣住了,他有点沮丧地垂下眼睛:“……是吗?”
“你怎麽知道的?”
楚砚没有隐瞒:“他们两人是我的共同好友,那天我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就是我给他们拍的。”
陈佑用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手背上的烟疤,他想起自己之前曾经送给过简秩舟很多东西。
大部分都是很廉价的,当然也有过贵的,比如那对袖扣,但是一瞬间涌入他脑海的,好像都是很不好的记忆。
手背上已经愈合了很久的烟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陈佑忍不住想,为什麽简秩舟总是对陈佑送给他的礼物那样嫌弃?可是却对另一个人送给他的礼物,那样的……珍而重之。
他觉得心里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