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从观景台上下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晒得通红,包括露在外边的锁骨和胳膊。
看见朝他走过来的简秩舟,他也假装没看见,故意别着脑袋走路不跟他打招呼,但是在路过简秩舟旁边的时候,陈佑的衣服还是让他一把拽住了。
“刚才去哪了?”简秩舟皱眉,“怎麽晒成这样?”
“房间里有防晒霜你为什麽不涂?我跟没跟你说出去就要涂防晒霜?”
陈佑这会儿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又烫丶又痒,还有点儿疼。
但是陈佑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就喜欢晒,把我晒熟了我才高兴呢。”
“闭嘴。傻逼。”
简秩舟让侍应生拿了两管芦荟胶,然後把陈佑拉回房间,让他把上衣脱了,在他晒得通红的地方抹了一层厚厚的芦荟胶。
“跟个傻逼一样到处乱跑,怎麽没把你晒死了?”
陈佑咬着牙,一脸不服的样子。
“下午老实在房间里待着,晚饭我让侍应生给你送过来。”
“我不要。”
“给你脸了是吧?”
简秩舟离开的时候,从外边反锁上了门。
陈佑就这麽在游轮套房里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有个侍应生来给他开门,说是外边要切蛋糕了。
游轮上的宴会厅里这会儿非常热闹。
陈佑一开始都没看见简秩舟人在哪里,直到简秩舟的目光忽然越过人群落在了他身上,陈佑才发现简秩舟被很多人包围着。
简秩舟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当然也身处在所有人的视觉中心点上。陈佑分不清他身边的那些人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地来祝福他的,他只觉得被这麽多人围绕的简秩舟很厉害。
陈佑只有那麽一丁点朋友,而且他的那些朋友也不会一口一个“陈总”地称呼他。
陈佑虽然心里还在跟简秩舟生气,但也不得不承认,简秩舟真的很厉害,年纪轻轻,就有这麽多人尊敬他丶讨好他。
在陈佑眼里,简秩舟几乎无所不能。
所以他有时候讨厌陈佑,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根据和道理的。
陈佑被侍应生带到了简秩舟的旁边。
他看见蛋糕上插|着的蜡烛是“2”和“9”,就故意很小声地在简秩舟旁边嘀咕道:“你明年就要过三十大寿了……你这个老帮菜。”
简秩舟看了他一眼,陈佑立刻就闭嘴了。
简秩舟切蛋糕的时候,陈佑一直眼巴巴地站在旁边看着。蛋糕本来就是别人给准备的,简秩舟不喜欢吃这个,嫌腻。
于是他下意识地就把第一份切好的蛋糕递给了陈佑。
陈佑也没跟他客气,端走就吃了起来。
他听见有人起哄说:“简总现在这麽会疼人呢?第一口蛋糕自己都舍不得吃,转头就拿去哄小宝贝了。”
简秩舟一向不喜欢别人开这种玩笑,但因为说话的人是他们公司挺重要的一位合作夥伴,于是他只是有点冷淡地回应道:“他年纪还小,馋这些甜的。”
陈佑挺快就吃完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过来小声跟简秩舟说:“我吃完了,你再给我切一块。”
“自己去。”
陈佑跟着简秩舟久了,脸皮已经变得有点薄了:“……那一会儿他们要觉得我贪吃怎麽办?”
“你去帮我切,这样他们就以为是你吃的了。”
楚砚在旁边听得一笑。
“我去吧。”他说,“小佑,你要多大的?”
陈佑稍微比划了一下:“越大越好。”
“上面那水果给我多挖点,”陈佑继续指挥,“老师,不然你切两块吧,假装是你跟简哥吃的。”
楚砚笑道:“好。”
“你对他倒是挺殷勤。”简秩舟突然冷不丁地对楚砚说了这一句话。
“小孩嘛,”楚砚很自然地说,“你也别管他管得太严了,也不是天天吃。”
陈佑立即接口道:“就是了。”